“衣容妹妹莫要說笑了,這賤婢怎配當姚提轄的妾室,不過是嫂嫂心疼妹妹沒有使女伺候,妹妹可莫要客氣,什麼粗活累活這丫頭都做得。”
周冷看王夫人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可能對方也沒辦法了,可是你提前商量啊,現在突然說明顯就是逼自己就範,仗著官人是通判再給自己施壓。她垂下眼皮說:
“多謝王夫人賜下使女,衣容感激不盡。”
王夫人想要再說幾句卻又覺得那樣有失身份,畢竟自己可是通判之妻,而對方不過是提轄之妻。
周冷又飲了一杯酒後說道:
“王夫人,今日妹妹不勝酒力就告辭了。”她沒等王夫人說什麼就對著那女子說::“你叫荷香?以後自己機靈著點,過來扶我。”
荷香倒是面色不變的過來扶著周冷,兩人邁步就離席了。
王夫人心中頗為不快,她覺得就算此事她做的有些不妥,對方也不能直接落了臉。
林通判正在跟著姚青瞎聊,遠遠瞧著似是衣容娘子離去的身影,他微微皺眉說:“姚青兄弟,今日就作罷,我瞧著衣容娘子似已離席,怕是身體不適,咱們改日再敘。”
姚青行禮後告辭,追著娘子的身影而去。
王夫人看著姚青走後,她到了林通判身側說:“真是不知好歹的小娘子。”
林通判凝眉側頭看向王夫人,他直說:“夫人如今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世家之女,何人此風姿,終究是落魄之家,才養的忘本逐末,瓦釜雷鳴。”
王夫人面色一白,竟腳下虛浮,頗有幾分站不穩的樣子。實在是這話對她來說著實重了些。
林通判未曾管她,而是拂袖而去。
姚青追上了周冷,兩人出了林宅走到官道上,此時天已經黑了。他瞧了跟著自家娘子的女子一眼,然後用眼神詢問。
周冷瞥了他一眼回答:“王夫人怕我勞累送於我的使女。”
姚青嫌棄的又看了一眼那女子說:
“王夫人好生敷衍,使女要身形精壯些才好,否則怎地服侍你,不過她雖不如娘子貌美倒是也有些姿色,不如到你的鋪子裡當個跑堂,定能招來不少人。”
荷香嘴角抽搐著,她本是同知大人家裡的歌女,同知大人把她送給通判大人,其意其實只是試探,同知並未安排她什麼細作任務,在林通判府裡被敬著待了兩天就又被送給了提轄之妻,如今還被提轄嫌棄身形不夠健碩,她很是無語。
周冷聽了男人的話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說:“官人說的甚好,平日裡只是我與居徵兩人,雖說叔嫂相稱,總是有些不妥,日後多了荷香也好。”
來時兩人,歸時三人,皆是乘船。
荷香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時她才是那無根的浮萍,賣身契在同知夫人手裡,卻要在這對夫婦手下討生活。
無論何時都有那命苦之人。
世人皆苦,唯有自渡。
三人回到小院後,居徵正無聊的守在門口。
周冷打趣道:“居徵,你姚青哥哥出去一趟給你帶一小娘子回來,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們先回房休憩了。”
居徵把目光看向了跟在兩人身後存在感極低的女子,他皺眉回話:“嫂嫂莫要打趣我了,既你們回來了,我就去關門落鎖。”
周冷笑著看了他一眼就和姚青相攜回屋,不再管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