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能畫出這地圖還是多虧了程家,程家是傳承了近百年的大家族,原身的記憶裡有大楚的地圖。
周冷掃視眾人後說道:
“這裡是北方宸王的勢力,這裡是西南沐王府的勢力,這裡是東南方向當朝勢力,而臨安府在哪裡,在三個勢力的交彙之地,若是現在三原寨被招安,那就是去當馬前卒,天下大勢分久必合,我們應該固守三原山等待機會,找到最佳的時機投奔最有可能問鼎的勢力,而不是在這即將大亂的時候去當個炮..當個替死鬼。”
屋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相顧無言。只有姚青雙眼冒光的看著自家娘子。
韓紹勇聽了周冷的話,他走下臺子到了鋪在地上的地圖面前沉思。
周冷繼續說道:
“大寨主想帶著兄弟們走上正路,擺脫配軍匪徒的名號,讓後代能讀書識字這些我們大家都知道,也心裡感激,但是此刻卻不是最好的時機,衣容知道大寨主只是怕機會難得,可是有大寨主高瞻遠矚,三原山未來會有更大的前程。”
韓紹勇眯著眼看著周冷,然後又轉頭看著廳內眾人,看著大家紛紛研究地圖,他又把目光放到地圖上,但是目光渙散,內心在思考利弊。
韓紹勇當然知道機會確實難得,他也知道忽然招安對方一定是沒安好心,但他是大寨主,就算是沖鋒陷陣也是有人護佑,如果犧牲一些人來換取榮華,他自然樂意。可是如今衣容這個賤人在眾人面前說了這些話,他如果還要執意招安就是不合情理了。
這廳內眾人大多不樂意招安的原因其實都是不想改變現狀,他們如今生活安穩何必再去自討苦吃,如今聽了周冷如此說更是從心裡抵觸。
林秋石不想招安是因為他看透了韓邵勇出賣兄弟換富貴的心。至於姚青,他不想讓衣容重新與那少爺相見,總覺得對方沒安好心。
最後,韓邵勇只能揚聲說:“今日大家先散了吧,這地圖就留下,容我再想想。”
姚青走到堂中抱拳後說:“今日渾家讓諸位哥哥見笑了,姚青這就帶著她回去。”
王娘子偷偷給周冷一個眼色,然後她走到了自己官人身後安靜的等待。
姚青面色有些紅潤,他其實想立刻就抱著或者揹著娘子回自家的院子,他高興於周冷對招安的態度與自己一致,就證明那個少爺根本就不再娘子心中,他還擔憂今日之事讓大寨主記恨娘子。最後他忍住了內心的複雜心情,只是握住了妻子的手,盡管這樣也有些出格,但是他管不了那許多了。
晚間。
林秋石和王娘子在自家房內閑談。
林秋石手撫胡須說:
“你說那衣容不過是程家的丫鬟,怎地如此能耐,我瞧著她的身世可不簡單,只有世家女子才能飽讀詩書,何況她還讀過兵書,娘子,你說有無可能她是...”
王娘子翻白眼說:
“石郎,你莫要猜了,衣容身姿容貌都是上等,說是貼身丫鬟,那定是主母打算給那少爺當妾的,少年男女,紅袖添香。讀幾本兵書算什麼,程家那樣的大戶什麼書沒有。”
林秋石瞪著眼睛說:
“你這渾話張口就說,若是這風言風語被姚青兄弟聽了去,你又要如何?他們夫婦的濃情蜜意你是瞧見的,以後可莫要說這些。”
王娘子似是生氣的把手裡的書放下,她不忿的說:
“那又如何,按照衣容的個性,她與那少爺就算發與情,也會止於禮,你們男子多薄倖,女子就不能曾經有過錯誤的選擇?哼!”
林秋石看著忽然發了脾氣的娘子,他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自家這個娘子啊出身名門家道中落後嫁於自己,如今就算落草為寇,那心中的氣度和思想還是那樣不落俗套,自有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