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王娘子帶著自己的針線笸籮來找周冷閑聊。
兩人坐在屋內窗邊,一個繡花,一個做著衣服。
王娘子試探的說:“昨日姚頭可是同你說了招安之事?”
周冷沒抬頭的說:
“官人倒是說了一些,那知府也算是我從小服侍著長大的主子,可惜當初他為了逃命把我丟下,也算抵消了程家對我的恩情,以後只能是陌路了。”
王娘子起身把頭伸出窗戶看了看,然後關了窗戶湊到周冷身側小聲說:“衣容妹妹,你們即是從小長大的,自是對他多有了解,你覺得招安之事...”
周冷回話:“人心難測,海水難量。”
王娘子嘴角微微扯動後說道:
“可這上頭是被那金銀和富貴迷了眼,你可知他當初因為殺了人後在流放的路上逃了,這才落草為寇,本就是考過功名的人,忠君愛國做個名臣的思想已經深入骨髓,三原寨從未打過良家劫過民舍,只對那行商路過之人收取些財務,我瞧著這事怕是要成,那時節你我也能去府城當個夫人了。”
周冷看著王娘子的樣子,她心中暗想,林秋石這對夫妻是個什麼意思,讓王娘子來試探自己,還是透過自己來看姚青的態度,那他們夫妻是什麼想法呢?她隨口答道:
“反正怎麼樣的日子都是過,只要官人在我身邊就好。”
這妥妥的戀愛腦言論讓王娘子偷偷的翻了翻白眼。其實她今日來就是看看姚青夫婦二人的態度,結果什麼也沒探聽到。
晚間,兩對夫婦各自說了今天的事情。
姚青正在寫大字,為了能和娘子多些話題外加少爺的刺激,他已經每日習字練字了。
周冷從其身後抱住了他的腰,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對方的身上,她小聲的說:“官人,你覺得今日王娘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姚青回答:“一個想要招安,一個想要寨子,我瞧著才安靜下來的山頂怕是又要生事。”
周冷問:“那你呢,你想怎麼樣?”
姚青沉默,韓紹勇於他有恩,他不能背叛,但是他內心並不想招安。其實林秋石也不是不想招安,誰想在山上做個盜匪而不是到府城做個小吏呢,可是這如幻影的太平盛世還能堅持多久呢。
“兩不想幫。”說道這裡他又沉默後問道:“娘子,你想去府城嗎?你不喜歡這裡的山野生活是不是?”
周冷趴在他身上笑出聲來,愛到深處是卑微啊,姚青這個小可憐真是被自己暫時拿捏了,她忍不住用臉蹭了蹭對方的後背說:
“你呀別想那麼多,同你在一起哪裡都可以,況且我還喜歡這裡呢。山野又如何,我本就是山野村婦。”
姚青放下筆,轉身抱住娘子,他小聲的說:“我總覺得亂世將至,只有在這山上我才能護住你,雖不富貴,但是好在安穩。”
周冷用手拍著他的後背說:“我知道,官人安心。”
兩人相擁的身影投影在窗上,看起來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