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幹部,你又負責送人來了,一路辛苦了,進屋喝點水吧。”從屋內出來的男人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做出請進的姿態。
“老王頭,這一路可累死了,我等會去村部休息一會吧,就不在你這待了。”劉幹部說完又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紙袋子交給了老王頭。
“老王頭,這是這四個人的資料手續,你看一眼,確認沒問題就把人收了,我把材料交給村支書,我這趟任務就算完成了。”
“哎哎,我這就看。”
老王頭看過後又對著默不作聲的周冷等人說:“正好右邊的屋子有半間空著,你們一家人住吧。”
劉武青低著頭說:“給您添麻煩了。”
老王頭用手指著一個屋門說道:“就那個門,進去後右手邊就是,自己收拾吧,晚上給你們開會。”
老王頭說完就追著已經轉身離開的劉幹部快走去,口中還喊著:“劉幹部,著啥急啊,我送送你啊。”
院內只剩下劉家四口人,還有一雙雙偷看的眼睛藏在窗戶後面。
劉武青再次背起包裹,他率先走在前面,妻兒跟在身後。
四人進了老王頭指著的門,開門後入目的是有些髒亂的廚房,說是廚房,其實不過是一個灶臺,一個水缸,一個簡易的櫃子掛著汙漬斑斑的布簾。角落裡雜亂的堆著一些柴火。
四人不敢再多看,就進了右手邊的房間。
周冷推門而入的時候感受到了木門那一腳就倒的質量。
大約十幾平方米的房間,一半是炕,炕的西側放著一排落了灰的木架子,目測應該是用來放雜物和被子的。然後就空無一物,一張桌子,半把椅子都沒有。
唯一的一扇窗戶上也被灰塵覆蓋,屋內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應該是長久的不透氣而造成的。
全家人把自己的包袱放下後,一時間竟然都有些沉默,這裡實在是無從下手,更不知道此刻要說些什麼來緩解氣氛。
周冷的內心深處是深深的嘆息,她小聲的說:
“老劉,你把窗戶開啟透透氣,再去鄰居那問問哪裡打水,咱們先把衛生搞起來。”
男人答到:“你說的對,但是這一路也累了,咱們還剩了幾個餅子,你和孩子在屋裡湊合吃一口,我去問問鄰居。”
“那行。”
兩個大人說完話想去孩子,才發現兩個孩子都趴在了行李上,說話的功夫就已經睡著了,他們太累了。
周冷用手摸了摸炕,還好,炕是溫熱的,她把外套脫了鋪在炕上。
劉武青把孩子依次抱上炕,又找出幹淨的單衣給兩個孩子蓋上,他們睡的很踏實,對他們來說只要和父母在一起就感覺是安全的。
孩子們能睡著,大人卻沉默的坐在炕上陷入沉思之中。
周冷看著炕上的草蓆,混雜著灰塵和燒焦的部分格外的醒目,周冷是會編織新的草蓆的,但是萬新不會,所以只能忍受了。
隔著破舊的木門等到了劉武青敲對面門的聲音,半晌兩個人對話的聲音傳進周冷的耳朵。
對屋開門的是一個幹瘦的男孩,告知了劉武青在哪裡打水,哪裡砍柴,再問其他的話均是搖頭說著不知。不知道是習慣了不亂說話還是真的不知。
周冷從揹包裡拿出了和這裡格格不入的紅色花紋搪瓷盆,她聽到了對話,要去打水回來打掃衛生。農村的壓水井對她來說不算陌生。
夫妻二人忍受疲勞開始了打掃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