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似乎一下就猜到對方的想法:“想比試?”
張茂行點了點頭。
江舟一反常態地好脾氣:“行啊,等你身體好了我隨時都能奉陪。永寧縣還有許多力大無窮、身手了得的練家子,不比你差。你若是醉心於拳腳功夫,大可以留在永寧縣,到時候天天都有人陪你切磋。”
張茂行聞言若有所思。
邊上的幾個鏢師見狀,心中泛起了嘀咕,挖人挖得這樣明目張膽,張哥怎麼不生氣呢?要是別人家鏢局的老闆耍這種心眼,張哥早就火冒三丈了。
張茂行兀自想了許久,直到看見死去的弟兄們時,才暫時忘記了要不要留在永寧縣,開始料理後事。
落葉歸根,這兄弟們肯定是要將他們送回去的。
因他還傷著,這件事情全都被裴杼給接了過來,將眾人家中住址確定之後,裴杼便在城中高價僱傭了五十名鏢師,讓他們將這些已故之人護送回家。
此外,裴杼還給每一家都準備了一筆銀子,另有一枚蓋有幽州太守印章的信,若是來日他們家中有難,可以憑藉此信物來幽州,屆時自有人將他們安頓好。這件事讓旁人來做裴杼不放心,思來想去,還是讓赫連帶著幾個人同他們一道,務必要將錢跟信物轉交到他們家人手中。
赫連還有些擔心:“我們幾個都走了的話,大人身邊豈不是沒多少人了?”
江舟敲了敲他的腦袋:“有我跟沈姑娘還不夠?”
赫連嘿嘿笑了兩聲,他這不是也怕回去路上的刺客會越來越多嗎。不過有鐵牛先生在,確實用不著他們來操心。
其實更讓人意外的是沈姑娘的身手,在此之前,赫連等人從未想過沈姑娘還會拳腳,且箭術、槍法都如此出眾,甚至力道也不輸男子。這般想來,沈姑娘其實比鐵牛先生還要厲害呢,畢竟人家還會算賬,將衙門的賬目管得井井有條,說一句允文允武都不為過。
赫連等人啟程之後,裴杼等人也出發了。
之前幾十個人護送時,裴杼每天都過得都膽戰心驚,可如今有了鐵牛先生跟沈瓔,裴杼夜裡甚至能放心睡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在他們身邊就是莫名的安心。
一安心,手上的傷就忘了遮,被沈瓔看得清清楚楚。
裴杼瞄了一眼沈瓔凝重的臉色,甚至覺得有些害怕,他趕緊解釋自己這手是怎麼一回事,又說了一下張禮邴的慘狀,重點描述了一番自己是如何整治丞相府的。總而言之,自己的手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傷,而且他也確實報複回去了,不算吃虧:“你們瞧,我這手如今都已經快好了,只是師兄不放心,還讓我每日都換藥。”
“知道,不怪你。”沈瓔隨手接過裴杼的傷藥,親自給他換。當然不能怪裴杼了,要怪就怪張戚那該死的老東西。
若不是他們三家落敗,張戚老鬼豈能穩坐丞相之位?這樣的老貨早就該死了,只是尋常的死法太便宜了他,將來若有機會,該將他送去給魏平試藥才行。
不像沈瓔想的那麼長遠,江舟只不滿一件事:“老華還說他那個弟子靠得住,吹牛吹得也太過分了,真靠譜怎麼連人都看不住?回頭我去找老華算賬去!”
“別啊,師兄對我還是很不錯的。”裴杼極力為徐堯叟辯解。
可惜偏心眼的兩個人完全聽不進去。
大概是心裡存著氣,再碰到那些殺手時,兩人完全沒有要掩飾身手的意思,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猶如殺神在世,強悍得嚇人。
張茂行也近距離觀察了一番江舟跟沈瓔的本事。他此刻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不光打不過江舟,連那位沈姑娘都比他厲害。
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先前是他坐井觀天了。將來若是有幸能得這二位的指點,那便再好不過了。
裴杼這邊順順利利地殺出了一條血路,後面跟著的賀朝俞一家也走得平平穩穩,未曾出現過什麼意外。
賀朝俞倒是一直在打聽裴杼,雖然沒有打聽到什麼,但就目前來看,沒有訊息便是最好的訊息了。
可張丞相那邊就不是那麼痛快了。
因有宮裡盯著,長子葬禮一切從簡,哪怕張丞相再不平,也不好在這節骨眼上給兒子風光大葬。若真這麼做,又該引起得民間非議啊。
葬禮不順心,派出去給兒子報仇的那些人一個個也不中用。他僱了那麼多人,卻愣是沒有一個得手。
張戚怎麼都想不通,那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怎麼就那麼難殺?
可還不等他再加派人手,齊霆忽然定下了杜良川的差事。杜良川留在了他心心念唸的京城,成為了京官。可好死不死的,他竟然頂替了張禮邴生前的官職!
雖然是實職,但是杜良川真高興不起來,他甚至都不敢想張丞相將來會如何對付自己。盡管他沒有做什麼,可只要他坐上了張禮邴之前的位置,對張丞相來說就是個眼中釘,人家恨不得讓這個位置一直空著。
杜良川被逼得都不太敢出門,陛下這回可真是把他給害慘了。
又過了十數日,裴杼一行終於順利抵達幽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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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今天又是努力的一天[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