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勝立馬道:“是啊,這筆錢搞什麼窯場還不如給咱們多發點俸祿,也好讓大家夥都開心開心。”
裴杼瞪了一眼這不爭氣的東西,你就知道開心!
這兩人指望不上了,裴杼看向魏平跟王綽,企圖尋求一點認同。
魏平沉吟片刻:“縣令大人素來睿智,不論大人想做什麼,我魏平總歸是支援到底的。”
鄭興成:“……”
馬屁精,狗崽子,他跟魏平這廝勢不兩立!
等到了王綽,他也沒有否定裴杼,只說:“大人若是想多建工坊,也未嘗不可,只是未必需要花錢。這香露、甘油二者可以在贈春坊就近修建,此事也無須大人操心,說不定明日安平縣便會派人過來出錢出力。”
王綽沒見過那位楊夫人,但是經裴杼口述,他大概也猜到這位楊夫人是什麼行事風格。安平縣同永寧縣合作,雖一時吃虧些,但長遠總是受益的。以楊夫人的眼界,不會看不到這一點,“至於窯場,大人可以先放出風聲,探一探周邊三位縣令的底。不出意外,他們總是會願意出錢的。”
鄭興成忍不住樂了:“其餘三縣向來瞧不上我等,王師爺哪裡來的信心,覺得他們會上趕著給錢?”
王綽抬眸,不卑不亢:“就請鄭大人拭目以待吧。”
鄭興成眯著眼睛,已經籌備好了等王綽失算該如何取笑他。這畢竟是後話,眼下他還有別的要提:“即便他們願意,永寧縣的人也不願意同他們合作,從前遭受的冷嘲熱諷,諸位可別忘了。”
王綽顯然也習慣了鄭興成隨時隨地都在倒油,已經能忽略他這張不討喜的嘴了,他只哄著裴杼:“咱們得罪了胡人,單打獨鬥總比不了團結一體,若能跟其他三個縣化幹戈為玉帛,自然最好。與三位縣令冰釋前嫌,此事宜早不宜遲,眼下就是個極好的機會。”
在王綽的計劃中,裴杼早晚都是要收服這幾個縣令的,如今正好藉著工坊之事,先看看他們的態度。
江舟滿是探究地望過來,總覺得王綽心裡沒憋著好屁,說不定又在算計什麼。他就說王綽這個狗賊不是好人吧,只可惜裴杼小兒從來不信他的話。
這次也一樣,王綽一勸,裴杼便心動了。
當然捨不得花錢也是真的,若能一毛不拔將工坊修建好,何樂而不為呢?剩下的錢正好還可以用來修路跟練兵。
希望這會真能如王師爺所料吧。
等到了第二日,裴杼才曉得什麼叫料事如神,他剛散出訊息說要興建三座工坊,隔壁張縣令立馬親自帶人來了,當即表示自己願意出錢出力,只為修兩縣之好。
裴杼從來沒見過給錢給的這麼快的張縣令,想當初他可是一遍又一遍地求著,至今回憶起仍覺得有點辛酸:“您可得想清楚,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張縣令想再清楚不過了,夫人已經給他算過了賬,這次出錢只會賺,不會虧。張縣令拍著胸脯道:“咱們兩家畢竟合作這麼久,即便出了這筆錢安平縣一時艱難了點,但總還是要支援你們的,誰讓咱倆交情最深呢?”
裴杼還能說什麼呢,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再拒絕就顯得不知好歹了。
但盡管張縣令表示窯場他也吃得下,裴杼還是沒讓他出錢,安平縣畢竟不算富裕,他不能真叫人家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說定之後,裴杼還給了張縣令一沓招工告示,他準備招兩個人專管財務,永寧縣人少,百姓學問也不高,他怕找不到,便讓張縣令也幫忙問問。
張縣令看完那張告示卻吸了一口涼氣:“統攬縣內田地 、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還得才思敏捷,文好字佳、雷厲風行……你到底是招賬房,還是招戶部尚書?”
裴杼撓頭:“要求很高嗎?”
張縣令賞了他一個白眼,懶得回話,只捲起告示:“我替你貼著,但是多半成不了。你自己心中多少該有點數,這般人才,便是去為官作宰也使得,怎會來你這縣衙裡頭當個小役?”
裴杼被打擊了一通也覺得有點懸,但是他真的不能放低要求,但凡放低了,都震懾不住衙門裡的那群人。他這衙門裡頭的人,又有哪個是真正好管教的?走一步算一步吧,萬一真能招進來呢?
張縣令來得幹脆,可另外三縣卻遲遲未見動靜,以至於鄭興成最近囂張得很,總是對王師爺冷嘲熱諷,裴杼護得越緊,他嘲諷得越厲害。
恰逢休沐,另外三縣的縣令悄悄地聚了一聚。三人明面上關系不錯,時常詩文唱和,小聚也是常有之事。只是這次三人湊在一塊兒是,話裡話外免不了要繞到了永寧縣上。無他,最近永寧縣太風光了,那香胰子在幽州賣得實在紅火,連帶著安平縣也起來了,誰不眼紅?
安平縣如今跟永寧縣是徹底綁在了一塊兒,可裴杼提的那什麼窯場一事,卻不見安平縣摻股,想必是兜裡幹幹淨淨,一滴都榨不出來了。活該,讓那張縣令這麼貪心,什麼差事都要佔一佔?
三人對此貶低了一通,彷彿十分不屑。槐縣縣令罵完張縣令後又罵了裴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餘下二人的神色,忽然義正言辭道:“那裴杼放出訊息,便是誘我等白白出錢出力,我是斷不會上鈎、為他人作嫁衣裳的!”
和縣縣令重重地撂下酒盞:“那是自然,我和縣上下絕不會同永寧縣為伍!”
二人看向最後一位。
廬縣縣令本來還想著偷偷下去找裴杼談一談,可是看到他們倆都這般厭惡,一時也懊惱自己不該動搖,他立馬道:“我也絕不會自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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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努努力,看看晚上能不能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