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呼吸間,特庸悠悠轉醒,最開始雙眼無神,也沒有焦距,緩了緩才看到身邊圍了這麼多人。
只不過他現在眼睛睜開了,卻是嘴無法言。
不過,就憑銀針把人救醒了這一點,特庸的家人們對曹茵說的話,一點都不懷疑了。
躺在床上的特庸這會兒情緒也十分激動,眼前一黑昏睡前,他想過很多,比如說自己就這麼死了,莫日庫部落的未來何去何從?侄兒格日勒這會接手,可不是個簡單的事,要是自己能幫格日勒再撐個兩年,肯定又會不一樣。
帳篷內曹茵在治療,帳篷外,一堆人圍在帳篷外,他們對於部落長的身體十分關心。當然,其中也有呼倫部落和王三武這些人。
花白頭發的老漢一直關注著人群中的趙虎幾人,這些人身上的氣勢看著就不一般,但是你要說他們是上過戰場廝殺過的那種兵士,又不太像。
“吳淞,這些人,你在黑水城見過嗎?”老漢問道,要是都是鏢局的人,那麼,肯定能遇到過。
吳淞的視線在幾人臉上看了好幾圈,搖頭,“我沒見過,但他們身上的氣勢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
吳淞身旁的漢子對他的話語嘴角不由一撇,這不是廢話嗎,要是好解決,這些人能順利抵達莫日庫部落?
花白老漢對吳淞的話語存疑,“要不你去問一問?”拿出煙杆裝煙絲,吧嗒吧嗒吸上兩嘴。
吳淞低垂著頭,眉眼都隱在陰影中,“好的。”他心裡知道他們對他並不信任,畢竟自己才輾轉到呼倫部落,他們會安排他去做這件事也理解。
他們幾人在這嘀咕,一邊趙虎幾人也圍在一起,商議下一步要做什麼的同時也在觀察周邊的人。
在來這邊之前,他們簡單的學習了番邦語,但是卻是一臉什麼也聽不懂的模樣。
這時候,帳篷掀開了,格日勒高大的身影從裡面出來,眾人都往他看去,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格日勒笑道:“叔父醒來了,讓我喊各家的話事人進去。”
他這話音還沒落,大家都興奮的喊了起來:“噢!太好了!”
比起各懷心思的人來說,更多的人希望特庸還活著!
隨著各大家族的大家長進了帳篷裡面,又出來,帶出來特庸部落長醒來後的訊息,部落裡的人都洋溢著開心的氛圍,比起前幾日那低沉死寂的氛圍來說,真的是好了不要太多。
“沒想到那個女娃娃,真的將部落長給救回來了!”
“你們說,這女娃娃會在部落裡待幾日?我也想帶我阿孃去看看病?”
……
部落長醒來後,他們也有了想別的事的心思。
只有吳淞他們幾個人,臉上都面無表情,花白老者的煙杆‘咔’地一聲裂了道縫,松樹皮似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盯著帳篷的眼神,像餓狼盯著一塊夠不著的肉。
這部落長怎麼就被救回來了,不是說莫日庫部落的部落長都是不經刺|激的,他們這趟來,故意一直找他談事,不就是為了要將他給氣沒了。
他們這些人為此都已經做好了要犧牲的準備了,然後事情就這麼有了轉機!
他很快就垂下了眼簾,將心裡的想法隱在了眼簾之下。
這些人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吳淞沒有。
吳淞是來到部落後,多次細細觀察他們跟部落長接觸後才意識到這趟他們前來的目的不純,但他卻做不了什麼。
後來在部落裡看到了曹娘子的男人顧百戶,在這裡他有另外的身份,想著母親傳給他的訊息,他瞬間想明白了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想著這段時日他在呼倫部落瞭解到的一些資訊,吳淞盯著顧安的背影,心中暗想:“若再不行動,呼倫部落的陰謀就要得逞了。
帳外歡呼聲如潮水般湧來,帳篷內,曹茵正在給特庸放血。其實特庸的情況並沒有格日勒和幾個大家長多表現的那麼好。
病情兇險,曹茵卻未言明——沒必要讓眾人跟著揪心。
最主要的是,可能這特庸也知道部落裡有那巴不得自己早死之人,更是明白,若是自己死了,哪些人的利益會更大。
所以他的求生意願很強!
隨著淤堵的血被放出來,特庸的臉色開始恢複,而原本不能動的手腳,也開始能使上一點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