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軟柿子並不軟
這兩哥大鼻兜把全場給幹沉默了, 把秦么娘也給幹懵了。
秦么娘搬來陳山屯前她側面打聽過屯子裡的情況，顧百戶家搬來屯子月餘，跟百戶娘子接觸過的都說她沒有百戶娘子的架子, 秦么娘當初選擇顧百戶家隔壁也是存了小心思, 柿子要挑軟的捏。
接觸幾次沒從百戶娘子那得到好處後, 秦么娘認定隔壁這是個摳門的，今日寶兒因隔壁的肉香哭鬧的時候，她想過去隔壁討要一番，最終卻放棄了，沒想到來看熱鬧聞到常家的肉香味跟隔壁的肉香很像，都有一種獨特的肉香味，霎那間怨憤和不滿佔據了她腦中, 才喊出百戶娘子家吃牛肉的話語。
可是誰能知道她眼中的軟柿子竟給她來了兩個大鼻兜。盡管臉上火|辣辣腦子懵懵的, 但身體比腦子反應快, 瞪著眼撲上來扯曹茵的頭發。
曹茵早就防著秦么孃的反擊, 在打完後她退到安全距離, 所以秦么娘沖上來時，她完全有做出反應的時間。
利用身高優勢拽著秦么孃的頭發用力一扯將她背對著自己，接著踢腿部和膝蓋窩, 直接把人給幹趴在地上, 她右膝蓋跪在對方背上, 將對方胳膊用力禁錮住。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她露出的這一手讓在場的常大莊和兩名衙役為之一驚。
這曹娘子還真是厲害啊！
常大莊迅速得出上回曹娘子誤踩陷阱，就算他不過去，她應該也能自救的結論。
兩名衙役對待曹娘子的態度更恭敬了幾分，不說別的, 這年頭能讓自家小娘子學幾手的，不是家學淵源就是家學淵源！
這年頭陳朝大部分地方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大家培養小娘子都往德才方面教，但在他們黑水城，小娘子還是悍一些有自保能力更好。
秦么娘努力想要掙脫曹茵的禁錮，多次努力未果後，她朝衙役的方向喊道：“兩位官爺，她這是妥妥的欺負平民百姓呀！救我呀！”
不過，她的求助物件並不想趟這個渾水。
兩名衙役一個看著常家屋簷下整體堆放的柴火垛，一個對角落裡那舂糯米的工具似是萌發了強烈興趣，看完這些再看屋簷上的黑瓦，看地上的積雪，就連那石磨縫裡的麥粒都吸引了他們許久的目光。
“呵，你倒是能顛倒黑白，要不是你空口白牙的冤枉我，要不是你仗著住我家隔壁成天盯著我家，我哪會打你，說實話，打你我都嫌棄髒了我的手，浪費我的時間！”曹茵向來是先打為敬，事後解釋的性子，“我今日把話放在這裡，你要再背後說我壞話或者盯著我家被我發現，我抓一次打一次。”
她對秦么孃的突然發難，並不是沖動，而是她思考後的選擇。過段時間她要去都尉府住段時間，一兩日還好，時間長了，她真擔心隔壁會佔著地理優勢對她家偷家，雖然貴重東西她隨身攜帶，但一想到這種人會去她家光顧，她就想先挫挫秦么孃的銳氣。
“說，你還敢眼珠子專盯著我家看不？”曹茵加大手上的力度。
秦么娘這會兒居下位，自是曹茵說什麼她應什麼，“不敢了，不我不敢了！”眼淚鼻涕全都出來了，這曹娘子的力氣是真的大，她也是真的疼啊。
得到這句走身不走心的保證，曹茵松開對秦么孃的禁錮，站起身朝兩位衙役拱手道：“這牛肉是我送給舒娘姐，而送我牛肉的是鹿鳴巷那家，官爺們若是需要可以去那邊問一問，這就是今日上午發生的事，那邊應是還記得。”
黑水城鹿鳴巷只有都尉府一座宅子。
兩名衙役眼瞳微張，年長的率先回過神，朝曹茵拱手道：“謝曹娘子坦言，我們回城後定會去查驗一番。”
鹿鳴巷住了誰，在場的人也都知道，大家心中都在震驚這個訊息。
秦么娘尖叫一聲：“你胡說！”才被放開又忍不住作妖。
圍觀的人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心中無一不感慨這秦么娘腦子不甚靈光。
曹茵雖不喜秦么娘，但其遞來的梯子她可是順著踩上去，“我過兩日還會去鹿鳴巷，你不是最愛盯著我家的動靜嘛，到時候睜大你的眼好好看看。”她雖不是個喜歡高調的性格，但有些話該說要說，有些勢該借得借。
曹茵眼神堅定，話語清晰，圍觀的眾人都想著一會兒回家定要跟家裡人說清楚，千萬別得罪這顧百戶家，她家娘子可是能被都尉府請的存在。
不過，就算沒有這一出，他們也不會去找百戶娘子的錯，只有秦么娘這個傻婆娘才會覺得百戶娘子年紀輕好欺負，也不想想，就算百戶娘子好欺負，她家男人可是百戶！
不管兩名衙役基於什麼心理被辛氏請來而來陳山屯，在經歷了這些之後，他們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陳山屯，並不想摻和進來這些事。
要知道他們只是黑水城縣衙的小衙役而已，百戶的官職比他們高，何況這位百戶娘子還與都尉府的人認識。就哪怕她認識的只是都尉府的一名僕人，那也比他們這些衙役有接觸到貴人的機會。
“既然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這牛肉並不是私自宰殺的，那我們也回去了。”衙役們朝曹茵和常大莊拱手行禮，完全沒得才來時那漫不經心的模樣。
比衙役們更早離去的是屯子裡的人，透過今日這一場鬧劇她們算是明白了這百戶娘子跟舒孃的關繫有多麼好，連牛肉這麼稀有的吃食說送就送，既如此，她們這一群今日前來圍觀熱鬧的，可不得麻溜的離開。
眾人離開，曹茵留下幫常家收拾淩亂的院子，剛才來了不少人，地上被踩的全是雪水和泥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