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手接觸到曹茵胸前的衣釦時,整個人來了個天旋地轉趴在了地上,“砰”的一聲,動靜可真不小。
胡三在外問:“嫂子,你怎麼了?”
曹茵坐在來人的後背上胳膊禁錮著此人的脖子,抽空答了聲:“沒事,不小心摔了個東西。”
胡三聽到她的聲音,安下心來。
曹茵胳膊緊了緊,湊到來人耳邊道:“說吧,誰讓你來的,想要做什麼?”
來人根本沒料到她來這一出,脖子被禁錮就是被捏住了命脈,他費力抬頭:“我,我,我不想的。”真慌了。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說真話才能保命?!”曹茵加重力度。
不速之客脖子抬得越來越高,臉都憋紅了,用氣音祈求道:“我說,我說,你別用力。”
來人也顧不上別的,全部禿嚕了出來。
原來他是大王村村南頭那邊的一戶閑漢,因為好賭欠了曹承恩十兩銀子,前幾日曹吳氏找到他,交待他今日潛進新房給新娘子下藥,做出私會姦夫的一幕。
“你就沒想過,這事鬧大了,你不是欠錢而是欠命了?”曹茵可不信他不知道這件事鬧大後會怎樣,“按陳朝律令,入室行竊者,按偷竊金額定罪,輕者只需服勞役三月;勾搭有夫之婦通姦罪,輕者也要遊街黥面服勞役至少一年起,重者沉河;若是□□良家婦人責在其之上還要判沒收全部家當,家人還會被牽連入獄,服勞役半年……”曹茵緩緩背誦她近日從三弟那學來的律令,“你是願意被判後兩者還是盜竊?我這夫君是朝廷兵營裡的百戶,大小也算是個官,我雖才過門卻已跟他在衙門立了婚書,所以你對我出手,罪責自然從重。”
“我也是沒得辦法。”來人小聲訴苦,他原本也不敢來,越是閑漢越有自己的訊息渠道,自然也知道大王村誰能惹誰不能惹,但曹吳氏不僅許下若他辦了這事,不僅可以免除之前的債務,還能白得一個媳婦,他自然就上鈎了。
曹茵輕哼一聲,繼續追問“你跟曹承恩之間的賭債是否有立契書?是否有去衙門蓋章?是否有證人?證人是誰?”
來人搖頭。
曹茵想到了個破局的辦法,但需要來人的配合才成,“你現在只能按照我說的辦,畢竟,曹老婆子只想毀了我,可不管你會怎麼樣。”
這也就出現了曹茵開啟房門對著院外的說的那句話,“家裡進賊了!”
院外的顧安聽到曹茵的聲音直接就往院子裡奔,其他人也隨著他往院子來。
成娘子幾人也下了馬車跟著進來。沒想到的是他們進來後發現曹茵身著紅色喜服,一腳踏在一個趴在地上之人的背上,小麥色的肌膚在夕陽的映照中熠熠生輝。
不得不說,這一幕讓現場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得嘆一句這嘲笑娘子的威武。
顧安眼神閃了閃,“茵娘,這是怎麼回事?這人是誰?”
“這人從北面的窗戶偷摸爬翻進來,翻箱倒櫃想要偷竊,被我逮了個正著。”曹茵一副就是這麼回事的表情。
顧安看向張達:“勞煩張頭去房內勘查確認。”
張達輕咳一聲,順著兩個人的話提議,“那我就進去看一眼。”他是衙門捕頭,勘查盜竊案現場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回。
當然,其實孟大人控制全場更為合適,但孟大人這一次微服前來,連最愛的鬍子都給剃掉了,也表明了他肯定不想暴露身份的決心。張達是個社會人,自然知道這個時候由他出面最為合適。
張達很快就出來了,拱手請族裡的族老和族長進去,“……這人順著這裡進來,站在嫁妝箱籠這翻找東西,地上還有他的腳印,弟妹原本在床上躺著休息,聽到聲音後匆忙下床,然後制止了他。”張達指著地上的痕跡跟大家還原場景。
原本幹淨喜慶的喜房,這會兒嫁妝箱籠大開,裡面被翻找的雜亂不堪,地上還散落著不少衣物和物件,地上淩亂的痕跡一看就知這裡發生過打鬥。
族長和族老們人老成精,雖心中對張達說的話半信半疑,但面上他們配合著點頭認同。
不認同還能怎麼著?一個男的跑到新房行竊,新房內只有新娘一人在。要深思起來,這事兒可就大了。
但總是會有一些人是不願意他們這樣粉飾太平。
“你們這是睜眼說瞎話,誰家盜竊會趁著外面擺婚宴的時候來?”成娘子尖細高亢的話語響起,其中內容指向也十分明顯。
曹吳氏跟腔道:“是啊,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這時候要偷也是偷人。”
你們不是要遮遮掩掩嗎?你們不是要粉飾太平嗎?我就把這個事情點名出來,讓你們根本掩飾不了。
話一出。她們今日前來的目的,誰還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