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又悶哼一聲。
白雲起沒注意,還在那標榜自己的高風亮節,爭取自己應該有的權益:“你別小氣啊,夫妻之間,哪有不動手動腳的呢?若是不讓動,那邊是生分了。就算是皇上知道此事,也會站在我這邊的,你信不信……”
她嘀嘀咕咕,廢話一堆。
徐昭壓根沒聽進心裡,只是沉默著任由她騎,兩只大手還貼心地扶在身上人腰側,堪稱最體貼聽話的駿馬。
又過了會,白雲起捏過癮了,屁股微微往後一挪打算放過這人,畢竟他認錯態度良好,自己也不能小心眼了不是?
可她頭一次騎馬,沒掌握下馬的要領,被繁複的馬鞍掛繩牽制著了。
她瞪大了眼睛:“怎麼不讓我下來……”
“繼續。”徐昭抬頭,眼裡是數不盡的深意,“馬兒還想跑呢。”
於是乎,白雲起就被迫用功,騎了半個晚上的駿馬,人差點累壞了。
次日一早,她艱難地被徐昭從被窩裡挖出來,被梳洗打扮好後又被送上了進宮的馬車。
白雲起睡眼矇矓地和車外人招了招手,然後就縮回徐昭特意給她準備的墨狐鬥篷裡補覺。
都是徐昭,昨晚非要拉著她騎馬,明明從前他也沒有這個癖好的,昨晚差點就騎到底了,可馬兒自己又剎了車,不肯往下再走。
她肩頭還有某人不老實的證據呢!
白雲起是一肚子氣,被睏意弄得沒空發。
馬車悠哉悠哉地走著,馬夫今日是一點也不急,將軍交代過了,不必趕時間。
到了皇宮門前,李公公又帶著馬車來接應了,白雲起又換了個地補覺,直到站在禦書房門前才被李公公貼心的叫醒。
他還準備了熱烘烘的濕手帕,白雲起用過後裡面清醒了不少:“多謝公公。”
她昂首挺胸進了禦書房,皇帝見她這五彩大公雞的神奇樣就覺得準沒好事,嘴角一扯:“何事?”
“皇上,臣婦發現……”白雲起將曹芳、齊悅以及自己查到的其他難和離的情況這麼一說,最後請旨,“望皇上能再酌情修改律令,便利百姓。”
皇帝捋了捋胡須,沉吟半響後拒絕:“不可,此事牽扯眾多,牽一發而動全身。若貿然修改,一不穩定軍心,二不利於百姓婚事和諧。”
皇帝的反應和徐昭當初預見的一模一樣。
白雲起問:“皇上,不利於軍心是因遺孀可再嫁,可何為不利於百姓婚事和諧呢?”
“你想。”皇帝循循善誘,“若隨隨便便就能和離,夫妻之間豈不是因為小事就能離散了?若只是一方動氣,在律法不變的情況下,另一方還有挽回的餘地。誰家沒有本難唸的經書,最後還不都是和好如初,和和睦睦過日子。”
這老頭,說的有道理但不多。
“可是,臣婦以為,若夫妻中的一方連和離的自由都不能保證,誰又敢輕易成婚呢?若是哪家再有齊悅這樣的情況,又沒那好運被我和將軍搭救,豈不是就香消玉隕、白費了性命?”
皇帝沒有退步:“這便不是婚姻之事帶來的問題,是險惡用心之人本就有意,這事該歸官府管轄。若你還不放心,朕派人增添官府用員以處理這類事例。”
“可數十年前皇上登基時還更改律法,婚約契書需要夫妻兩人親手署名才算作數。”
“那時朕剛登基,國內動蕩不安,有流寇柺子擄走良家女子,買賣新娘以此得利。那時情況危急,百姓生怨,自然得以雷霆之法根治,以慰民心。但這事不同,關乎國之根本,不能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