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抱歉,”白雲起上前一步,“我此次來時想問問大娘,若有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我會盡力去做。”
曹芳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打理得幹淨整潔的小院中。最艱難的時候她都一人扛了過來,何況已經落幕的現在呢?
“半輩子都過去了,已經沒什麼需要的了。”
離開曹芳家後,徐昭也不忍而感:“她的生機……已經幾不可見了。”
所謂生機,便是一個人的求生慾望。
這種慾望常常出現在尚有牽掛的人身上,家中有父母等待計程車兵、初為人父的男兒、難産的婦人……
而沒有生機的人往往是常年病重的病患、走至暮年的老人、還有無牽無掛之人。
曹芳很顯然是最後那種。
他們走在這個安靜的小村落,曹芳的家在村子最外邊。當路過一家木匠鋪時,白雲起聽見鋪子裡的木匠在唸嘮什麼。
“芳兒肯定喜歡……”木匠手中是正在刨制雕琢的木匣,“……裝她的簪子正合適!”
莫名的,白雲起想起了那日曹芳來冰人館時,手中一直捏著的木簪。
她腳步一頓,思索的目光落在了木匠身上。
徐昭見她停下也跟著看了過去,但只看見一位再普通不過的木匠,無論是氣質、面容、還是做木頭的手藝,都只是一位質樸安分的木匠而已。
“怎麼了?”
白雲起拉住他的手,小聲答道:“這就是曹芳的心上人。”
徐昭聽了便又看了這木匠一眼,在木匠身後的廢木料堆和一旁被好好放著的籬笆中找到了眼熟的地方。
“曹芳家院子的籬笆缺了一角。”
顯然,這獨獨被安置在一旁的籬笆就是木匠特意做給曹芳的。
白雲起本想進去打聽打聽他與曹芳的事,可徐昭卻拉住了她,對她搖頭。
對啊,沒辦法的。與其瞭解得事無巨細後失敗,不若一開始便不去了解,也不必給木匠虛假的希望。
她又低落下來。
兩人走繼續往回走,剛過木匠家門口又聽到一群婦人的討論聲。
她們齊齊圍在村頭的空地裡,有人嗑瓜子、有人做女工、有人說八卦,十分吵鬧。
她們見村子裡走出了這樣一對富貴夫婦,望著他們的眼神裡難掩的好奇。
有婆子以為是兩位迷路的貴人,熱情指路:“夫人可是迷路了?往前走就能到官道,再複行一裡便能看到城門口了。”
“多謝。”徐昭給了這婆子兩枚銅錢。
雖不多,可動動嘴巴就能賺到的錢,誰會嫌少啊?
她們更熱情了,紛紛上前問貴人還需要別的幫助不,還讓出了兩個被坐的光滑的小石凳。
白雲起就此坐下,不經意提到了剛才路過的木匠鋪:“我方才見村子裡有一木匠鋪,鋪子裡木匠的手藝還不錯,怎麼不把店鋪開到城裡去,能賺更多的錢。”
“他啊,就是個木頭。雖然手藝還不錯,但人木訥老實,不適合到城裡去。”
“是啊,在村裡也自在些,我們這村就他一個木匠,養家餬口不成問題。”
“我看啊,還有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