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了,忍不住相視一眼,她臉上漏了點笑意出來,徐昭也是。
但這人立馬想著自己還在生氣的人設,硬是把笑意給憋了回去,撇過頭去避開目光交彙。
她拳頭硬了,真的。
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到了方修遠大婚當日。
徐昭作為方修遠的上屬,雖是女方的姐夫,卻也被方修遠討要了過去。他作為男方中官職最高、近來風頭最盛之人,身上又有傷未好、眾人皆知,是擋酒的極好人選。
他往那一坐,往日在朝中嚴肅的臉面因兄弟大婚難得軟和了下來,有幸被邀來觀禮的朝中官員紛紛稱奇,也想趁著這個機會與之交談幾句,便有沒眼色的人端著酒杯去了。
白雲起此時在後陪著妹妹,早料到有這一回,便提前將自己的貼身侍女遲遲指給了他。
因而方宅中便有這樣驚奇的景象,若有來客要向徐將軍敬酒,在他端酒來時遲遲便脆生生地告知對方:“這位大人,我奉主母之命隨侍將軍身側。主母曾交代了,將軍因邊境一戰傷勢未愈,不得飲酒,實在抱歉。”
都知道徐將軍的夫人是白府的大小姐,也是今日這場婚事中新娘子的親姐。
這樣的話術一出,還有幾人再敢找徐昭敬酒?於是乎,坐了半天的徐將軍滴酒未沾。
方修遠的其他弟兄夥便沒這麼幸運了,仗著武將出身來者不拒,豈料方修遠為此次婚事準備的都是上好的美酒,於是還不到酒過三巡之時,便都一身酒氣、爛醉如泥。
徐昭難免有些嫌棄,卻不料這樣的神色落到兄弟們眼裡便是仗著有家室躲酒,紛紛仗著醉意揚言要給他灌酒。
方修遠此時已經去了婚房,沒人管著這群醉鬼,眼見遲遲快攔不住了,白雲起便天降奇兵一般及時出現。
她眉頭一挑,嘴角含著笑意,卻無端讓人背後發涼。
“我家將軍有傷不能飲酒,若諸位真想喝,便由我來代酒,如何?”
此話一出,不僅徐昭的臉色發黑,氣勢變冷,這些醉鬼也被嚇得快散了酒意。
“不敢不敢,怎麼好勞煩嫂子。”
“都是這廝貪酒,嫂子別理他。”
“將軍是該聽嫂子的話好好養傷才是,你們這些混不吝,真想喝爺爺來作陪!”
“你這狗東西,佔誰便宜呢!”
眾酒鬼一鬨而散,無人再敢起鬨。
白雲起慢條斯理坐下,將徐昭身前的酒杯撤了,只倒了一杯清茶給他。
徐昭自她來目光便一直放她身上,見她落座,嘴裡似有話要說,嘴角動了幾次,卻又咽下了。
白雲起亦如他看自己那般注意他,見如此只暗道一聲小氣鬼和膽小鬼。
大院裡熱熱鬧鬧,後院婚房中卻安安靜靜。
方修遠身為新郎官,雖有弟兄擋酒,但今日是他大婚之時,到底還是多喝了兩杯。把醉意控制在將將好的地步,能助膽卻不發混。
白雲落安靜坐在喜床上,紅蓋頭遮頭喜慶非凡。
她察覺到有人進來便出聲說話:“桌上有糕點,餓了便吃些。”
方修遠往桌上一瞧,原本應是意思意思拜訪的小盞糕點不知是被何人換成了大臉盤子,整整齊齊碼放了一堆。
他頓時便笑了:“雲落是怕我吃不飽?”
“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