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依然是好脾性,扶起徐昭就開始過問他的舊傷。
“多謝皇上掛念,有太醫的時時診治和千金療傷聖藥,再加上夫人的細心照顧,傷早已好全。”
他還幫著夫人刷了刷存在感,什麼叫好隊友,哼~
突然被提,白雲起只是端莊的笑了笑,並不著急邀功:“雲起哪做了些什麼,只不過是按照太醫的囑咐行事。”
若是以往,皇帝早就誇贊起這半個他極為喜歡的兒媳,可這次聽了兩人的話卻未執一詞,只是冷哼一聲,掃過來的目光沉沉。
徐昭當即臉色一變,拉著身旁的夫人就要跪下,又被王皇後一攔,扭頭勸道:“你好好說話,別嚇著孩子們了。”
一般情況下王皇後還是很敬重皇帝的,當然,得除了自己羽翼下的崽子們害怕時。
白雲起已從皇帝對自己不一般的態度中明瞭了什麼,直接大膽開口:“可是雲起做錯了什麼,還望皇上指明。”
皇帝又是一道冷哼,冷聲冷氣地指責:“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堂堂將軍夫人,竟不顧尊貴身份開了個冰人館,整日拋投露面的、常常不在府裡,還說什麼照看夫君!”
兩人聞言心裡皆是一驚,不想冰人館竟是直接暴露在了皇帝眼中。
長安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守住了大嘴巴,連雲雀也央了讓她別說,可嫂子的小店依然暴露了,小心翼翼在王皇後身旁勸道:“父皇,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給朕閉嘴!”皇帝竟是連最喜愛的小女兒也一併遷怒,“你別以為朕不知道,堂堂公主竟也不顧身份和你嫂子一起胡鬧!”
俗話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可白雲起雖被那一道呵斥打了個措手不及,但緩過神來後,也並未覺得此事難以解決。
畢竟如果皇帝真的覺得自己做得出格了,何必留到今日才來責怪?
徐昭正欲開口求情,卻被身旁的人搶先一步說話。
“皇上,雲起的確是開了一家冰人館,但並未惹出什麼亂子,何況冰人館所做的是有益民生之事。皇上可知,冰人館在這三個月內的成績?”
皇帝當然知道,自從得知此事之後,便是令手下暗衛去調查了個清清楚楚,連冰人館所涉及到的兩次案件都令下面呈上來一併看了。
但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冰人本就該介紹婚事,即使這家店做得不錯,也只能算是分內之事。
“皇上可知,若是沒有冰人館肅清行內潛規內鬼,京城的冰人行業或許會被毀於一旦。”
白雲起將從何婆婆那聽說的事一一告知,連帶著說了一些齷齪事,又道:“皇上雖聖明,可常年高坐廟堂之上,不能看盡底層百姓的苦事。單說冰人做媒這一事,若長久讓李、韓二人禍亂行規、興風作浪,久而久之,又有誰再敢找冰人議親?”
那二人不僅詭計多端,髒活累活無論是否觸犯律法,只要有利可圖便也一併接下。若是尋常人家找她們做媒,這是根據家底收錢,若是碰上富甲一方的老爺,便也會仗著把持人脈獅子大開口。
“國無律法不可立,冰人這一行自然也是一個道理。”
皇帝倒是耐心聽完了她這些肺腑之言,誠然,這些實實在在的改變確實是冰人館帶來的,但他依舊覺得此事不妥。
“你是將軍夫人,做冰人館那行當又不遮掩一二,若被百姓得知,你說,徐昭身為我朝大將軍,又該如何服眾?”
白雲起還欲解釋,但這次卻被旁觀已久的徐昭給搶了先,他單膝跪地,沉聲道:“末將不需要百姓和手下將領士兵因大將軍的虛名而服從。”
若真的得靠官職壓人,便是白費了他這些年的金戈鐵馬、血灑沙場。
皇帝不由得幹咳一聲,這話是他心急說錯了,沒有質疑自己一手帶出的虎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