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崢只問:“父皇,您為何要將永寧侯府全府下獄?”
皇帝冷笑道:“朕是天子,想做什麼,難道還需向你解釋?”
“年少時,長姐雖然一力扶持朕上位,可這些年,朕對她難道不好麼?她卻生了想要反我的心思,何其可笑!”
聞崢冷漠道:“長公主一向本分,何時想過要反?”
皇帝大手一揮,桌上的茶具盡數落地,碎落一地:“永寧侯夫人趙傾蓉,並非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卻和永寧侯府走的那般近!”
“我大晉的兵權,一般在鎮北將軍手中,還有另一半,便是在他權明豪手中,這讓人如何能放心?”
真可笑,不過只是因為心生猜忌,便殺了阿蘅全家,也將他和阿蘅之間的最後一絲情誼毀的幹幹淨淨。
此刻,聞崢心中已再無任何父子之情。
“既如此,您便不適合再坐這皇帝之位,昏庸了這麼多年,您也該下臺了。”
言畢,他直接捅穿了皇帝的心髒。
見皇帝心髒處血湧如柱,看著他身體軟了下去,漸漸失去氣息,聞崢居高臨下的盯著他,道:“您就好好去吧,這天下,我會替您好好守著。”
不久後,聞崢登基,由於弒父殺弟,被全天下人詬病,但他暴戾無比,所有敢議論他的人,統統都會被殺掉,久而久之,也沒有人敢觸這黴頭了。
後面,他立了權蘅的牌位為後,後宮虛設,無一個女子進宮。
由於鄰國東陽常年蠢蠢欲動,聞崢幾乎次次都親徵而去,經年累月之下,也受了許多的傷。
他那顆心,因權蘅而生,又因她的死而一併消散了。
次次受傷,他次次都是硬扛。
三十歲這年,他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垂死病中。
意識到自己興許就要離開人世了,聞崢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便是來到權蘅的墓前。
這一刻,另一個世界的“聞崢”逐漸從他身上脫離,以第三視角看著這一切。
他看見,那個聞崢吩咐身邊的太監,等他死了,他要和權蘅合葬。
而後,飲下一口烈酒,片刻後便嘔血身亡,再無氣息。
這一刻,聞崢猛然驚醒,發現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環顧四周,見自己在寢殿之中,而懷裡正抱著阿蘅,一顆驚魂未定的心這才安穩下來。
見他驚醒,阿蘅迷迷糊糊道:“你怎麼了?做噩夢了麼?”
聞崢抱緊她,小聲道:“對,做噩夢了。”
夢中的一切,對他來說便是地獄也不為過。
夢裡的他,對阿蘅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兩人之間早就沒有半分情誼,只有那個聞崢的強求。
在阿蘅眼裡,他們兩人便是稱為不死不休的宿敵也不為過。
他想,若是自己那年沒有跌下懸崖,沒有和阿蘅在雪地中相見,興許夢中的一切,真的會成真。
是那場美好的誤會、是阿蘅的愛,將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一世的他,有血有肉,有感情,不再只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
如今,他們還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日日夜夜,都如同身處天堂般。
想到這,他在權蘅的額心印下一吻。
此生此世,我們誤會已除,再也不會分離了。
下一刻,權蘅睡的迷迷糊糊,但不自覺的轉過了身子,主動窩進了他的懷中。
“外面天還沒亮呢,咱們再睡會兒吧。”
聞崢勾起唇角,輕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