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權蘅小心翼翼的掀開了簾子,看著外面行走的路人,心中感慨萬千。
她已經許久都沒有出門了,現在看什麼都新鮮。
不久後,他們終於到了鎮上。
此刻天已經大亮,街道上到處都是小販們的吆喝聲。
見到有個大嬸在賣油餅,沈徵玉主動買了兩張,將更大更圓的那張遞給了權蘅後,自己吃起了另一張。
咬下的那一瞬間,少年時的記憶彷彿穿透了味蕾,讓他眼眶微熱。
若是一切都可以停留在那時該多好。
而權蘅咬下後,心中浮現的竟是聞崢的臉龐。
這個油餅,好像沒有當初兩人在鎮上買的好吃。
兩人一路吃,一路走,終於到了賣胭脂水粉,衣衫釵裙的地方。
權蘅走了進去,看著店鋪中的布料,心生歡喜。
從小到大,她其實一直都是比較臭美的,愛打扮自己。
這鎮上的布料雖然挺一般,都是京城裡半年前淘汰下來的紋樣,但是對她現在來說,也足夠新奇了。
見她歡喜,沈徵玉不由地也笑了笑。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前方有個人影出沒,正是他的暗探無疑。
心知他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要談,沈徵玉眼神微凝,對權蘅道:“我這會兒有點事情,你先和綠意一起逛著吧,千萬不要隨意走動,等事情辦完了,我會回來找你的。”
聽到這話,權蘅心中欣喜,面上卻裝作擔憂的樣子。
“好,那你可要早點回來啊,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會很不安的。”
沈徵玉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錢袋,遞了過去,“這些錢你拿著,隨便花,不用給我省。”
見權蘅接了東西,他輕嘆一聲,便大步離開了此處。
緊接著,權蘅就在店鋪中挑起了布料,耳朵卻早已提了起來,仔細聽著店門外的交談聲。
這小店門口正是一個混沌攤,不少人正坐在門口,激烈的交談著。
權蘅斜眼看去,只見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喝了碗湯,隨後便嘖嘖感嘆起來:“你們知道嗎?京城裡出大事了!聽說啊,咱們那位太子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竟然一夜白了頭!”
聽到這話,權蘅心中一緊。
怎麼會這樣?
明明,當初她“死”的時候,他還是一頭烏發,短短十幾日過去,竟會憔悴成這樣?
中年男人對面坐了個清瘦的男子,看起來約莫有五十歲左右了,須發都已白了許多,他搖搖頭,給自己倒了杯茶:“這算什麼?太子從小便殘暴無情,一夜白頭,恐怕是做了什麼心虛的事情,遭了天譴罷!現在京中最慘的,明明是鎮北將軍府和永寧侯府!”
這時,一個大嬸也坐了下來,嘖嘖嘆道:“誰說不是呢?聽說鎮北將軍府一脈,代代埋骨沙場,到現在,鎮北將軍就只有兩個兒子,聽說小的那個才七歲,逃亡路上和家人失散了,被抓住,現在連頭顱都被割了下來,懸掛在城門口,已經整整七日了!”
聽到這話,權蘅心中一驚,脫口而出:“怎麼會?”
之前還在京中的時候,她去過虞家幾次,見過那個小孩。
那個小少爺長得玉雪可愛,每次見到她,還會軟軟糯糯地打招呼,可是,他怎會死的如此之慘?
此言一出,門口的幾個人瞬間看向了他,大嬸嘆道:“小姑娘,你也覺得震驚是不是?我們都這樣覺得,可惜了,鎮北將軍府世代忠良,竟落得這般下場!真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