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掩上了門,朝廚房走去,一時之間,屋內便只剩下了權蘅一人。
不知怎的,她躺在床上,心中又生了隱隱的不安之情。
明明已經逃離那個牢獄一般的地方,她應該是會高興起來的才對。
可是除了剛開始放鬆了一刻,她現在,竟覺得更難受了。
一種低落的情緒始終圍繞著她,怎麼也無法驅散。
這一休息,便過了七天。
這一週內,權蘅每天除了吃藥,就是在院子中發呆。
看著院子中的果樹,她忽然想起了幼時的許多事,她那時在顧府雖不受寵,但有姨娘慣著她,也是將她縱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在她幾歲的時候,經常自己一個人爬到樹上去玩,一堆下人膽戰心驚的在樹下看著她,生怕她摔了,她卻覺得有趣的很。
這一刻,她忽然感慨萬千,明明幼時的自己渾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可長大後,卻被折磨得沒了爬樹的心性,也沒了那力氣,不由得苦笑一聲。
這時,沈徵玉回來了,一推開院門,就見到了在藤椅上坐著的權蘅,“蘅兒,我回來了。”
順著她的目光,沈徵玉看向了前方那顆桃樹,“怎麼了?你想爬樹麼?要不要我搭個梯子,扶著你爬上去?”
權蘅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想爬。”
沈徵玉輕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那你這是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被他觸到的那一瞬即,權蘅心中忽然産生了一絲膈應,下意識扭過頭去。
“沒事,我就是想我爹孃了。”
權蘅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悶悶道:“阿徵,你說等我身體好些,你就帶我去見他們的,如今好幾日過去了,我已經不再嘔血了,你就帶我去,好不好?”
聞言,沈徵玉的笑容凝固了些許。
怕被權蘅看出來不自然,他將人拉進了懷裡,輕輕拍著背,開口安撫道:“蘅兒,何必這麼著急呢?你看看你的臉色,仍舊很虛弱,如今連爬樹的力氣都沒有,怎麼能讓他們放心呢?”
權蘅抿唇:“沒事,我到時候抹點口脂就好了,他們看不出來的。”
沈徵玉無奈輕笑:“瞧瞧你,說的什麼話,都要騙你阿爹阿孃了,這樣吧,你再休息幾天,到時候等你身子更好些,我一定帶你去。”
這時,不遠處忽然有一束煙花直沖天際。
如今已是傍晚,兩人說話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煙花便也顯得更外耀眼了。
這一刻,沈徵玉眼神微凝,這個訊號,是他手下的人找他。
“蘅兒,我這會兒還有些事,就先出去了,若是今晚我沒有回來,你也不用等我,自己睡下便是。”
說完,他便轉身出門了。
而權蘅站在院子裡,看著不遠處的那束煙花,心中忽然想起了聞崢。
那年,他們兩在顧府過新年的時候,也曾一同觀賞過煙花,那時,他們還互相贈送過禮物。
聞崢給的那些木雕、草編,都還放在永寧侯府裡,這時候,她竟忽然想那些東西了。
這煙花來的奇怪,去的也迅速,很快便沒了。
權蘅收回思緒,低下頭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