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明豪聽到這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幾步便沖了上去,質問那兩個丫鬟,“你們在說什麼?”
丫鬟們被他嚇了一跳,說了一句“沒什麼”便作鳥獸散。
見火已經燒的越來越大了,但柴房門的門鎖卻遲遲沒有找到,權明豪顧不得許多,拿起旁邊地上放著的一把斧頭就沖了過去。
“閃開!”
見他急急忙忙的沖了過來,原本圍在柴房門口的小廝們連連後退,給他讓了一個位置出來。
下一秒,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一斧劈開了門鎖,踹開了大門。
門開的那一瞬間,他看見了兩個人影。
一個少女渾身都是灰,衣角也已經被火燎燃了,眼看著就要燒到她的身上,但她卻死死的用身體護住了另一個昏迷的少年。
此刻,見門開了,她虛弱的轉過頭來,面上竟露出了一絲解脫的微笑,“阿徵…我們終於,得救了。”
言畢,她終是失了所有力氣,閉上眼睛,徹底倒下……
權明豪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心痛的無法呼吸。
分明他和這個女孩才第一次見,卻覺得十分熟悉。
下意識的,他不顧如此大的火,徑直沖了進去,將她抱了出來。
剩下的丫鬟小廝們見狀,也終於反應過來,紛紛沖了進去,將阿徵也救了出來。
將阿蘅抱在懷中的那一刻,權明豪忽然很想哭。
這孩子長得和傾蓉有著七分相似,方才他又在她耳後發現了那枚熟悉的桃花形狀胎記。
這就是他的孩子,是他丟失了整整十四年的孩子。
蘅兒離開他的時候,還只有那麼小小的一團。
這些年,他做過無數種猜測,猜她現在在哪裡,過的怎麼樣,他希望她即使不在親生的爹孃身邊,至少也要吃飽穿暖,不要挨餓受凍。
可她如今的境況,還是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這孩子被他抱在懷中時,身上幾乎都沒有多少肉,渾身只剩幾把纖細的骨頭,彷彿一捏就能斷掉。
薄薄的衣衫下面,全是被鞭打的傷痕。
被抱出來的時候,傷口不小心又撕裂了,鮮血滲透了衣服,流到了他的手上。
權明豪恨。
過去十幾年裡,他是悔,後悔沒守好蘅兒,讓她被惡人偷走。
此刻是恨,恨這涼薄的世界待蘅兒不公,讓她這樣一個瘦弱的女孩承受了這麼大的惡意。
疾步將她抱到朝暉堂的床上後,權明豪隨手撿起一個茶杯,便重重砸到了顧長帆的頭上。
“還不去請大夫來?”
這一刻,顧長帆被砸的頭破血流,卻也不敢發怒,只能對著一旁的小廝吩咐,“快去!去瑞康堂,請錢大夫來!”
忽然,權明豪又想到了什麼,“柴房裡的另一個男子呢?給他也好好醫治一番吧。”
雖然不知他們倆是何關系,但他開門那一刻,在那樣危險的生死關頭,阿蘅都願意拼盡全力的去護住他。
那男子對她而言,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對阿蘅重要,就是對他重要,必須要一併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