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崖
“怎麼,妹妹是不願意我和你同去麼?那你便去稟告父親吧。”
說完這話,顧玥便抱臂站著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顧蘅。
顧蘅知道父親如今正在氣頭上,若是再冒犯他,還不知會有怎樣的結果,終究還是點了頭,任由顧玥跟在她身邊。
不多時,紫雲和秦嬤嬤就將顧蘅的東西收拾好了。
這些年,馥姨娘雖然受寵,但這縣令府終究還是被當家主母把持著的。
縣令少時貧困,多虧了長樂縣首富秦家的接濟,才有機會科考入仕。
後來,秦家嫡女秦柔便嫁給了他,兩人結為夫妻。
秦柔自小跋扈嬌蠻,嫁給顧家之後,自認秦家對顧長帆有知遇之恩,將整個後院把持的嚴嚴實實,沒有一個丫鬟敢爬主君的床,更不容許顧長帆納妾。
許是管束的越嚴,反而適得其反,終於在他們成婚的三年後,顧長帆竟從千春樓帶回來一名絕色女子,名喚沈馥,哪怕是頂著要和秦家鬧翻的威脅,他都一定要納她為妾。
後來,沈馥又收養了顧蘅,這母女兩在秦柔的眼中,猶如一根毒刺。
這些年,秦柔雖表面上並不和馥姨娘撕破臉皮,但私底下的苛責並不會少。
所以,時至今日,顧蘅和姨娘的房中,貴重的擺件都是很少的。
最終,顧蘅的目光放在了一枚瑩白的玉佩上。
這枚玉佩是羊脂玉的質地,散發著淡淡的光輝,一看就價值不菲,而在玉佩背面的隱蔽處,還刻著一個“蘅”字。
聽姨娘說,這是當時她撿到顧蘅的時候,便已經在那襁褓中的。
想到這些,顧蘅將它也收了起來,珍而重之的放在了身上。
趕在天色將黑前,幾人終於上了路。
顧蘅身體不適,一直昏昏欲睡的靠著馬車。
行到一處山坡時,忽然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整個馬車劇烈的顛簸了起來。
顧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還來不及撐住身子,額頭先磕到了車廂上,很快便紅了。
紫雲見狀,連忙幫顧蘅捂住了傷口,憤憤不平的怒罵,“前面怎麼回事?馬車這樣顛簸,傷到我家小姐了!”
不多時,馬車夫便掀開了簾子,一臉歉意,“實在不好意思,二小姐,馬車現在壞了,一時半會怕是修不好了。”
“啊?修不好了,你們出發前沒有檢查過嗎?”
一時之間,車夫被紫雲懟的無話可說,只好連連道歉。
一旁,秦嬤嬤抬頭看了看天,神色凝重。
“如今已經快入夜了,外頭又下著這樣大的雪,現下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在這凍著吧?”
就在這時,顧玥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既如此,那妹妹便和我一起同乘吧?”
聞言,顧蘅蹙了蹙眉,往後望去,只見顧玥抱著個手爐,從後邊的馬車上走了下來。
一眼望去,便知她的馬車比顧蘅的好上幾百倍。
一方面,她本就是縣令府的嫡女,母家又是長樂縣數一數二的富豪,自幼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好,如今她下了車,朝顧蘅這邊走來,饒是手上抱的那個暖爐,都夠尋常人家吃穿用度一年的了。
不知怎的,顧玥雖是好意,但顧蘅總覺得不對勁。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何況,她們兩人的關系並沒有那麼好,這些年來,可謂說是爭鋒相對也不為過。
見顧蘅一直不回話,顧玥主動走到了她身邊,牽起了她的手。
顧蘅心道不妙,下意識甩開了她。
“不用了吧,姐姐的馬車,我實在無福消受,我就在這等一會兒,讓馬車夫回去報信,重新派一輛來便好。”
見顧蘅拒絕了自己,顧玥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陰騖,但又很快壓了下去。
她再接再厲,搭上了顧蘅的肩膀,將她往邊上帶了一些,“妹妹這是什麼話呢,一輛馬車而已,別說坐了,即便是送給你也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