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朱緬肯定回杭州城搬兵去了!咱們也得搬兵啊!”趙構眸光深沉,看著朱緬消失在如墨的黑夜裡。
“絕不能放跑朱緬!跟我去龍船!”柳哲騎上朱緬私兵遺留下的馬匹,載著趙構,爭分奪秒地趕往龍船駐泊的地方。
只有和一千親衛匯合,才有翻盤誅殺朱緬的機會。
方臘的三百人在大宋官軍兩大陣營即將開始的大戰中,僅僅能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暫時沒有必要捲進來。由方臘帶著原路返回荒島。
黎明的曙光刺破黑暗,給寂寥的大地帶來勃勃生機,喚醒沉睡的萬物生靈。
柳哲和趙構奔襲了半夜,終於看到龍船的身影。巨大的船身隨著錢塘江的水潮上下湧動,皇龍旗迎風獵獵作響,在晨曦的光輝下熠熠閃光。
“籲~!”坐騎嘶鳴,四蹄朝天,倒斃岸邊,白色的唾沫不斷地從馬嘴溢位,碩大的馬眼失去神采緩緩地絕望地閉上。
坐騎累死了!
“集合~!”柳哲沉痛地看一眼倒斃的馬匹,歇斯底里的吶喊震破長空。
嗚~嗚~嗚~
低沉有力的軍號在水霧瀰漫的龍船上響起,穿過船艙的層層阻隔,喚醒每一個尚在睡夢中的戰士。
快速、嚴肅、整齊劃一,人馬合一,千人的方陣在岸邊集結,宛如一塊黑潮湧動的鐵板,鏗鏘堅實。
柳哲站在堤壩上,神情凝重,目光中透露的如冰般深沉的仇恨:“戰士們。前夜,朱緬截殺大宋親王,勾結倭寇禍亂江南,置萬民於水火,貪圖安逸、腐敗無恥,你們說該怎麼辦?”
“殺!殺!殺!”千人一語,殺朱緬!
森然的浩浩軍威飽含滿腔的騰騰殺氣,驀然散開,天地為之肅穆。
“上馬!殺朱緬!”柳哲號令千軍,跨上契丹駿馬,一騎當先,直衝杭城!
趙構亦換上黑色蛟龍親王蟒袍,緊跟柳哲。
黑衣黑甲的親衛齊齊上馬,盔甲碰撞的鋼鐵之聲連成一片,萬馬奔騰,氣勢如虹。
須臾之間,快如電閃雷鳴,柳哲帶領全軍抵達杭州城下。全軍勒馬,由動入靜,鏗鏘有序,秩序森然。
“老師,杭州城門緊閉,城頭空無一人,朱緬在耍什麼花招?”趙構勒緊韁繩,環繞城門一圈。
“朱緬有可能收縮兵力,龜縮在杭州城裡,妄圖憑藉牆高城深,阻擋我們進兵的腳步。他必定向汴京發求救信!”柳哲細細思索,一千衛隊均裝備三眼火銃,殲滅朱緬幾千私兵綽綽有餘。
怕就怕朱緬據城堅守,等待汴京救援。若不知內情的趙佶受三巨頭以及朱衝的蠱惑,柳哲要殺朱緬,勢必成為泡影。
“老師,朱緬若是向汴京求援,留給我們的時間就不超過五天。一來一回,四天之內八百里加急,怎麼也夠用了。”趙構憂心忡忡,皇帝爹從來沒辦過正經事。
既文青又耳根子軟,才華全放在舞文弄墨、園林藝術上,治國平天下是不可能的。
攻城?不現實。麾下都是騎兵,野戰無懼,攻城無法啊!
“江南海疆散佈著數千驛站,總數達數萬驛兵。朱緬魚肉江南、剋扣軍餉、拆分官軍、豢養私兵,累累惡行、斑斑罪孽,早就臭名遠揚。
人人敢怒不敢言!只要號召驛兵歸建,剷除朱緬,必定從者如雲!”柳哲猛拍雙手,想起荒野驛站周慶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