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磨難，矢志不移，叫做信念。不畏強權，雖死無懼，叫做勇氣。對付流氓，要用流氓的方法。
柳哲最不缺的就是信念、勇氣，肚子憋滿了壞得冒水的流氓主意。
“武松兄弟，回去告訴張老四，讓他把剩下的茅臺酒全部倒進河裡餵魚。老子不在自由商鋪混了，老子要上街合法經營。”
武松嗜酒如命，飛天茅臺、極品茅臺、至尊茅臺，無一不是酒中霸主，萬里挑一的絕世佳釀。倒進河裡，不知道明天河裡要飄起來多少醉魚醉蝦。
柳哲就是張家灣的實際擁有者，也是精神上的象徵，張老四不懂，但仍舊完全地執行柳哲的意思。
張家灣商鋪前移二十里，堵在陽穀縣的交通要道旁邊，旌旗招展，鑼鼓喧天，排著隊地免費教授磚塊和水泥的燒製。
實在不行，低價傾銷。
擾亂封建社會自由經濟市場，柳哲手拿把攥，有一萬種方法讓西門商鋪在陽穀縣待不下去。
知縣和西門家官商勾結，再囂張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出動公職人員對柳哲進行封鎖吧。
免費對收費，西門慶在柳哲眼裡屁都不是。百姓家的豬都知道怎麼選。
柳哲哼著歌地走回教室，弘揚正氣特別能令人神清氣爽。
“老師，為什麼要把茅臺那麼好的酒全都倒進河裡？”宋九第一個站起來感到惋惜。
張小云心思玲瓏剔透，以準確的人心洞察力、驚人的局勢判斷力，做出了一個十分缺心眼的判斷：“老師是想吃醉魚醉蝦了唄。”
“張小云，放肆。課堂之上，嚴肅認真。”柳哲是徹底鬱悶了，聰明的腦袋為什麼就不能用在正路上。
但凡把那些思春的心思分一點在學業上，中國未來的數學老祖都沒九章算術什麼邊。張小云絕對是地位穩如泰山的數學界鼻祖。
可這孩子，思春思殘了。
痛惜啊！
“老師，是不是因為大宋禁止私人賣酒？”張松這小子平時像是老實巴交的佃戶，說起話來淨往柳哲心窩裡戳。
不過，張松的觀察力是極其細膩的。柳哲有適合張松的職務。但也需要後續繼續觀察。
“張松的話，說對一半。我們的茅臺是可以在張家灣的自由貿易商鋪裡面賣，是得到知縣相公首肯的。是官方授權。
但官方隨時可以收回授權。知縣區區七品，卻是陽穀縣統御萬方的主宰。”柳哲很無奈，很無力，本心是把學生引領上康莊大道，宣揚帝國榮光，但魑魅魍魎總是成為阻礙成長的最大毒瘤。
一如陽穀縣的知縣。
表面上處事公道，執法如山，德高望重，深得百姓朝廷的尊敬和信任，實際上是在刮陽穀縣的地皮，颳得寸草不生。
歷史告訴我們，所謂道德與公理，只有在實力相等的情況下才能拿出來討論，所以知縣收回了張家灣的官方授權，而西門商鋪卻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強買強賣。
大宋之病，已入膏肓。非冒死力戰，不可迴天。
“吾輩既為大宋國之兒郎，應知一國之患，必要有以天下為己任，不計個人之榮辱的決心和堅毅，方可扭轉乾坤、廓清寰宇。”柳哲的一片赤誠忠心皆化為血淚，融進話中。
“老師，醫國之患者，如秦國之商鞅，吾朝神宗之王安石。秦二世而亡，王公亦兩次罷相，如此苦心孤詣，鮮見成效。”宋九眼眸暗淡，大宋之疾，已非人力能夠迴天。
“錯矣，巨錯矣。吾曾知道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在敵國環視、內外交困、孤立無援的狀態下，以超出常人的雄心壯志開創千百年來不世之偉業！
他不懼艱難，砥礪前行，實乃吾輩之楷模，更是他生命光芒綻放得最飽滿最充實的高光時刻。”柳哲的目光崇敬，彷彿跨越數百年，看那個偉大的老人在跟自己招手。
千年不遇之變局，亦能改革化解。況大宋乎。
宋九宛如被打了一支強心劑，眼神剎那間光華萬丈，憧憬地問：“老師所說何人？”
何人？柳哲在思考，如何在不合理的時間和空間講一個合理的故事。
那個“春天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