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鷙覺得眼下發生的一切簡直像夢一樣。
只有在夢裡,這個人才會這麼乖、這麼順從,甚至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以往只要薛鷙意識到眼前的香|豔畫面只是一場夢,身下那個乖順的、讓幹嘛就幹嘛的沈琅就會忽然恨恨地給他一耳光。可薛鷙總還是捨不得,他總要抱住他,比一開始還更要用力。
但至多三五下,他就清醒了過來,懷裡、身側,仍然是空的、冷的。
可是這一次,沈琅並沒有打他耳光,“夢”也並沒有醒。
薛鷙真的憋壞了。重逢之後,他就不敢對沈琅太亂來,夜裡就是碰他,也碰得很剋制,往往沈琅一皺眉,他就放輕了力道。
他太在乎沈琅的臉色,以至於都快把自己憋回到了十字打頭的年紀,那時候在山上看見個樹洞都會起反應。
薛鷙興奮時,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等他意識到這樣的力度對這個孱弱的人來說,或許過於粗暴了的時候,薛鷙才發現沈琅已經把自己的下唇給咬破了。
他捏開他的嘴,繼而用食中二指擠開他的唇舌,攪|弄起來。
從背後抱著他的時候,薛鷙故意用掌心扣住了這個人的小腹,動作時,他忽然有一種這個人就要被自己貫|穿的錯覺……這個意識讓他變得更加興奮。
……
街上經過的更夫已經敲起了梆鼓,第一下最重,停頓得也最久,後四下是連續的,緊接著兩個人便聽見他喊道:“五更天,亮天嘍——”
薛鷙忽然盯住了沈琅的側臉,這個人流了好多眼淚,彷彿要將身體裡所有的水都哭幹淨似的。
前面也濕了一大片。
以沈琅的脾氣,如果很疼,他應該不會強忍著不罵自己。
可今夜薛鷙從這個人嘴裡聽見的只有好聽的話,有幾刻連他都覺得自己一定把這個人弄得很痛了,但這個人不僅沒有和他翻臉,居然還像哄孩子一樣哄著他。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透濕,他已經停下了,可懷裡的人還在輕輕地顫抖著。薛鷙心裡忽然有一點怕。
他開始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心裡有一種不安莫名其妙地浮動著,讓他在歡|愉之餘,又有幾分難耐的焦躁。
他把沈琅整個地翻過來,這個人的眼仍是失焦的,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裡,過了好半晌,才終於回過神來。
緩過來的第一時間,這個人居然抬起眼睛看著他,小聲問:“……舒服嗎?”
“何止呢?”薛鷙心跳又快得不成樣子了,他低下頭親了親這人薄薄的眼皮,反問:“你呢?”
“嗯……”沈琅的臉貼著他的胸膛躺著。
“剛剛有一瞬間我腦子裡忽然想,”薛鷙不輕不重地摸著他的頭發和臉頰,說,“讓咱倆就這樣死在一塊吧……”
說著他忽然傻笑了兩聲。
沈琅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可是仍然執著著要伸手抱他。
“薛鷙。”他忽然叫他。
“嗯?”
停頓了片刻,沈琅卻只是又叫了他的名字:“……薛鷙。”
“你說你愛我,是不是騙我?”
薛鷙:“我騙你幹什麼?”
“真的、真話。”他笑著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