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把新寫好的那副放到一邊:“金鳳兒,這一副等晾幹了,單獨挑出來送給李三爺。”
金鳳兒點頭。
薛鷙心裡有些不高興了:“我的呢?”
沈琅沒理他,又寫完了半幅,薛鷙幹脆自己上手搶:“這一副給我。”
沈琅把他拿走的那半條扯過來,團了團,丟進了火盆裡。
薛鷙總算惱了:“你什麼意思?”
這人昨晚分明已經答應了要和他好,為什麼今日又開始和自己擺起了臉色?
正當薛鷙要發火時,沈琅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那一副寫壞了,我再寫副好的給你。”
薛鷙聽見後,頓時便消了氣:“行。”
過了會兒,又抱怨道:“你給我這張寫的什麼,怎麼字看起來沒老三那張多?”
沈琅問他:“你不識字麼?”
“沈大少爺,不是誰家裡都有銀子念書上學。寨裡能識字的只三兩個,你沒來的時候,能寫信寫桃符的只有老三一人。”
他話音剛落,外頭有人來找金鳳兒,說是邵媽媽找他,金鳳兒看了沈琅一眼,後者道:“你先去吧,叫他替你研墨。”
“大爺,您會麼?”
“這有什麼不會?”薛鷙接過他手裡的墨塊,扶著那硯臺使勁地磨轉了幾圈。
金鳳兒忙做了個扶的動作:“大爺別太使勁了,仔細墨汁濺出來。”
薛鷙這才稍稍放緩了動作。
這匪首願意在這兒伺候,金鳳兒已覺得不可思議了,也不敢再支使他注意濃淡,只道:“勞動大爺了,我去去便來。”
他一走,門虛掩上。
薛鷙丟下手裡的墨塊,託過沈琅的後腦勺便去親他的嘴,這人的嘴唇有些涼,帶著一點他形容不出的香氣。
他忍不住撬開他的唇齒,然後無師自通地輕輕含|吮,薛鷙似乎是在試探,力道由輕至重,直到把這人逼得臉紅缺氧。
薛鷙覺得自己好像得了什麼心病,靠近這人時,他便覺得心癢,交頸而吻時,他又覺得心髒鼓脹起來,既難受又喜悅。
他伸手捧住沈琅半張臉,低聲道:“你臉好紅。”
沈琅不說話,只盯住他眼睛。
薛鷙抵上來,還要吻,沈琅卻偏過臉去:“你要親多少次?差不多得了。”
“反正一兩次不夠。我沒讀過書,不知道什麼叫‘差不多’。”薛鷙在他下唇上貼了貼,又伸手用指腹揉搓他唇瓣,“我最近總是夢到你。”
“夢見我什麼?”
薛鷙想了想,忽然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說:“不記得了。”
“是嗎?”
他低頭原還想吻,卻聽見外頭傳來了金鳳兒的腳步聲,只好匆匆地把沈琅放開了。
金鳳兒推門走進來:“哥兒,媽媽他們做了蜜脯,讓我撿些新鮮的過來給你嘗嘗。”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咦”了一聲道:“哥兒的臉怎麼紅了,是不是炭燒旺了,要不要開窗戶透一透氣?”
“不必。”
金鳳兒把果脯放在一旁,上來接薛鷙手裡的墨塊,看一眼沈琅面前的紅紙,又覺奇怪:“怎麼還是剛才那副字?”
薛鷙臉不紅心不跳道:“方才我說笑話給你們哥兒聽,他只聽我說話,忘了動筆。”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