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們和那艘郵輪一起,來到了卡利斯島。”斐普說,“高緯度地區實在是寒冷,我們試圖在郵輪上找一下物資以供我們的基本需求,然後在一間臥室裡找到了被綁在床上的索努維。”
“他是綁架後被拋棄的要員私生子,我是偷渡犯,付雪見還沒有告訴我們她的身世,就因為落水高燒失去了記憶。”
“在她高燒退下去的時候,小屋外的世界下起了雪,聽她昏迷時一直重複‘fu’這個讀音,所以我和索努維幫她取了新的名字,叫付雪見。”
斐普看著他:“我覺得很好聽,但你應該是不會喜歡的。”
岑寧兮看著他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後才用點頭這個動作來代替自己的回答。
“我們在卡利斯島上暫時住了下來,我和付雪見的年紀還沒有到精神力覺醒的時候。但索努維已經過了那個年齡,他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哥哥,但同樣的,因為不是哨兵或者向導的緣故,他在島上經常被人欺負。”
那段日子不堪得過頭,是晚上夢見也會被嚇醒的存在。
“等後面我和付雪見覺醒了精神力,成為哨兵向導後,我們的生活情況才漸漸好起來。”斐普說道,“之後地星官方正式宣佈卡利斯島由紅字區變為藍字區,島上的精神力風暴結束,索努維和他的父親取得聯系後,帶著我們一起離開了這裡。”
只是在卡利斯島上的日子,將索努維的人生定好了最初的模型,所以他憎惡自己的普通人身份,這份情感連帶著一起影響到付雪見以及斐普。
他尋求著改變自己的能力,利用他的好口才將自己的想法觀點訴諸外人,獲得了更多的支援。
而付雪見和斐普,作為一起長大的朋友,在卡利斯島上一起舔過刀尖血的朋友,他們一起見過了地獄是什麼樣子,所以必須是無條件支援他、理解他、擁護他。
這當然是一灘不見底的渾水,坐上後就下不來的亡命飛車。
當付雪見因為寧雪,向索努維提出自己想要離開,不想再做這種反自然的屠夫時,爭吵自然爆發。
訴諸口外的言辭是最駭人的武器,字字見血,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多工具在他們手中用得毫不費力。
可索努維不再是一個人,他的的身後是一個盤錯虯結多組織。
在察覺到付雪見的背叛心思後,忌憚她知道太多的東西,又怕她抱著一腔才幹去投靠幫助別的組織,所以他們策劃了那一場冠以星際海盜惡名的大爆炸,目的將她、還有她可能留在那座實驗室裡的資料,一併損毀。
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死去的另有其人。
“所以我才向你的父親請求,希望在事情塵埃落定前,盡可能地不要向外界透露相關資訊,連你也不要告訴,抱歉,之前讓你和你的父親因為這件事情吵架。”
“岑紀元應該已經給你看過了她的相關精神鑒定報告了吧,在那件事後她患上了相關的精神疾病,精神分裂多個人格。”斐普頓頓,“在一定的幹預治療下,我們以為她的情況好轉,沒想到還是……”
“她以為自己是寧雪,以為她是你的媽媽,而另一邊在卡利斯島上的日子還有為鴿派組織做事的經歷也影響到了她,不想要你做普通人,把你當作是你媽媽的替代品。”
鴿派的高層將付雪見的相關過往抹去,試圖扼殺她存在的過往事實,做到雙重意義上的死亡。
“所以現在事情是都解決了嗎?”岑寧兮輕聲問道。
所以才把相對完整的事實攤在他面前。
“還差一點收尾工作,交給蘇特琳娜他們。”斐普換了話題,“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過地星了,剛好這次回去幫忙處理蟲母的事情,也順便和你說說話。”
岑寧兮:“幾個月前我剛來過這裡,很多人都對我說‘希望你可以喜歡這裡’。”
斐普問他:“那你喜歡嗎?”
岑寧兮沒有回答,反問斐普,把這個問題丟給他。
星際躍遷的提醒聲在頭頂響起,注意安全,做好防護措施,此時星艦轟鳴聲更大,連帶著床鋪也跟著在顫。
岑寧兮低頭,將兩側的安全繩扣固定在自己的腰上,聲音嘈雜,但他還是聽見斐普說:“應該……還是有點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