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嘴巴張張合合,他花了很久才理清醫生的意思。
”周總外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需要好好修養,但是傷口失血過多,引起了腦部缺氧,對記憶産生了一定的影響“
雖然已經轉到普通病房,男人還是很虛弱,僅僅是坐起來唇色都已經開始發白,沈墨在商場摸爬滾打,自然看得出這周逸眼中的陌生與防備。
“你是誰?”
沈墨的話嚇了所有人一跳,連臉色蒼白的男人都偏頭看了過來,眼中帶著疑問。
“沈總,我知道您難過,但是他確實是周總啊”
沈墨不說話,就只是盯著周逸,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身體,但是沈墨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個人不是“他”。
他想起來那天那股說不清的力量,明明是陽光明媚的早上,沈墨卻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那股憋悶敢,好像有一雙隱藏在黑暗中的大手在推著一切走向不可預知的方向。
超自然的力量出現,周逸又那麼巧的失憶,警方至今沒有找到的兇器,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那周逸呢,他,還活著嗎。
甩甩腦袋,沈墨下意識否定了那種可能性,看著頂著周逸臉的人,視線相交,充滿愛意的眼神被防備警惕取代,無聲的對峙。
也許過了許久,也許只是幾分鐘,沈墨轉身離開。
站在昏暗的地下室裡,看不清神色的臉隱在黑暗中,鮮血順著手中的棒球棍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沈天從鼻青臉腫的癱倒在地上,眼中流露出沈墨陌生的恐懼,沈墨看著害怕到眼睛都不敢睜開的人,記憶中輕易能一腳踹飛自己的人漸漸褪去了濾鏡,壓在身上二十四年的大山似乎在這瞬間開始崩塌。
曾經似乎永遠越不過去的山,曾經深藏著心底的噩夢,曾經見到就會怕到下意識發抖的人,曾經禁錮自己整個童年的人,現在正跪在自己面前,顫抖著求饒。
呵呵。
沈墨忽然笑了笑,歪著腦袋顯出幾分可愛,沈天從卻整個人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又是這個表情,這幾天每次沈墨折磨他的時候都會露出這個表情,無辜到極致,只有沈天從知道,這種和善表情的背後,是怎樣的一個瘋子。
“你怎麼敢動他的”
彭……
第一棍重重落在男人的肩膀上,慘叫聲響徹在整個地下室,可惜,這裡用瞭如今市面上最好的隔音材料,沒有任何人能聽到這裡的聲音。
彭……
第二棍落在了男人的膝蓋上,咔嚓的的骨裂聲,男人張了張嘴卻沒再發出聲音,左腿以一個扭曲的姿勢攤在地上,喉嚨裡發出呵呵的聲響,像是破爛的鼓風機。
“你找了誰,或者說,誰找了你”
“為什麼那時候我會出現那種情況,為什麼那時候你會出現那種情況”
“那不是常人可以辦到的,所以,你的背後,是誰“
沈墨漆黑的瞳孔盯著沈天從漲紅的臉,手中用力,鋒利的匕首又插入了幾分,像是在雕刻一件偉大的藝術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認識他,我真的沒見過他的臉,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
噗呲
匕首徹底插入了男人的大腿,卻又因為藥物的作用連暈都暈不過去。
“我其實已經快忘了你了,真的,也許真的有一天,我就忘記你了,可是你偏偏回來了,還動了他”
“沈天從,這輩子,你都會後悔這個決定”
“不行,沈墨,你不能這麼對我,我……”
保鏢捂住了男人的嘴,喊叫聲被留在身後,沈天從腦袋上帶著黑色袋子被塞進了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