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冉櫻熟練伸手環抱住她的腰,在她耳邊哼唱著寧靜歌謠,微開的窗戶傳來柔風,一切都剛剛好,組合成天然白噪音。
在薄冉櫻一本正經的陪伴下,南祈很快沉入睡夢。
再次醒來,就聞見滿室飄香。
南祈揉著眼睛坐起,微有些迷瞪,聽聞外間傳來清脆的女聲,‘我去看看小祈有沒有醒,應該要醒了吧。’
下一秒,房門被開啟,女孩見到她就彎了眼睛,伸手揉揉她睡出紅痕顯得可愛兮兮的臉,語氣輕快:“飯好了,快出來吃飯。”
她像是山林裡的黃鸝鳥,帶來春光爛漫,拂去一切冗沉。
“嗯,好。”南祈徹底清醒了,悠悠回應,起身穿鞋。
她把睡得散亂的長發束起,走到客廳,坐在所有人預留在薄冉櫻旁邊的空位。
從前她在薄冉櫻家時就是如此,大家都預設薄冉櫻身旁的位置是她的。
等她落座,大家紛紛動筷,南祈頓時成為全家人的投餵物件。
薄父薄母給她夾菜,薄冉櫻也給她夾菜,她碗裡的菜很快堆得冒起尖尖。
盛情難卻,都是來自長輩和女朋友的愛意,她唯有埋頭苦吃。
孰料,她剛啃完小山尖,馬上就被人補齊,碗裡始終有座無法翻越的高山。
南祈吃得肚子鼓鼓,只能隱晦地向薄冉櫻暗示,讓她收手,別再夾菜了。
薄冉櫻倒挺享受投餵她的樂趣,正歡暢地沉醉其中呢。
不過聽她這麼說了,便也停止了動作。
幾人吃了頓其樂融融的飯,傍晚南祈同薄冉櫻陪著薄父薄母出門散步,閑逛。
晚間的廣場有許多人跳舞,薄父薄母隨著人流融入其中,旋轉,踢踏,跳起舞來,無暇再管顧南祈二人。
她們站在舞群邊緣,有些格格不入。
南祈看幾分鐘沉浸在舞蹈裡的薄父薄母,感慨,“叔叔阿姨看起來完全把我們忘記了啊。”
薄冉櫻早就見怪不怪:“廣場舞可是中年人誘捕神器。”
“我們自己去旁邊逛逛?或是去亭子裡坐著等?也好緩解一下腿的壓力。”
廣場上建有供人休息的涼亭,三三兩兩的人歇息在其中。
薄冉櫻收回投向人群的目光,凝望著南祈,眸子裡盛滿名為躍躍欲試的熠熠星光,細碎卻灼目,否決了南祈的提議。
“我今天都沒有做訓練,這點程度沒關系的,當做訓練啦。”
“我也想,加入她們。”
受傷至今,她第一次提出跳舞的想法。
“小祈和我一起好嗎。”
南祈怎麼忍心拒絕她的請求,誰能斷定折翼天使永遠無法飛行,她一直相信著,勇氣會在某天重回到薄冉櫻身體裡。
她等到了。
真好。
此時此刻,她摒棄掉所有擔憂,後退一步,朝著薄冉櫻躬身邀請:“有勞薄老師指教。”
她不會跳舞,便稱薄冉櫻一聲老師。
薄冉櫻欣然,將手搭在南祈掌心,驕矜又優雅地將人領進舞群裡,貼在南祈耳邊,授她節拍動作要領。
她對義肢的控制不太熟練,南祈於跳舞也是新手,兩個人的動作都很慢,舞姿時有凝滯,觀感不及身邊的中年組合。
沒有人可以說她們跳得難看。
她們就是最漂亮的,無與倫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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