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呀……”薄冉櫻狂跳的心口安靜了下來,羞赧於自己的大驚小怪。原來南祈並不是想走。
南祈扔完垃圾,便一直陪著薄冉櫻,給予她安全感,在這期間,薄冉櫻的麻醉也褪去了效果,她重新收獲對身體的掌控權,在南祈的攙扶和輔助器械的支撐下,維持著上半身坐起的姿勢。
她左右張望,打量著病房裡的陳設。
意外發生時,她身上只背了一個專門放置手機的迷你包包,其他的必需品都留在酒店沒有帶出來,其中包括國內她的心理醫生給她開的助眠,抗抑鬱藥物。
此刻床邊的置物臺面,就放著她當時背的迷你包。
她拿起包拉開拉鏈,手機和房卡都在其中。
用手機搜尋摩納哥的受災程度,她入住的那家酒店也沒有免於災難,淪為廢墟。
意味著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她都處於斷藥的狀態。
她去看心理醫生的契機,還是謝瞳發覺她狀態不對勁,建議她去醫院做相關檢查,提前預防治療。
去做檢查的那天,心理醫生就為她的病情做出診斷,開了相關症狀的藥,教訓她應該早點過來。
可她覺得自己不是生病了,只是在不停後悔自己認識心意的時機太晚,以至於讓別人捷足先登,和南祈交往,認為沒有別人可以代替她,站在南祈的身旁。
她唯一的病,就是失眠。
除了謝瞳,她沒有把自己正在服用精神類藥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意識到被迫斷藥,薄冉櫻倒也不感到如何慌亂。
她又沒生病,只是失眠,捱捱就過去了。
夜幕逐漸降臨,在窗外染上昏暗的墨色,室內白熾燈依然明亮,將所有事物都籠罩在白茫茫的光線下。
南祈不知什麼時候俯在薄冉櫻的床邊睡了過去,露出的半邊臉,對著床裡側。
盯著那張陷入熟睡而染上粉暈的側臉,薄冉櫻心跳加快。
在寂靜的夜裡,她分明聽見了一聲又一聲,急促有力的心跳聲。
嘭、嘭、嘭。
吵得她不得安眠。
甚至聲音大得,她都害怕會打擾南祈的好眠。
她揪住衣領,小聲呵斥:“你別跳啦。”
無濟於事。
心髒是個叛逆的小孩,最擅長的事是逆反。
如今,它也把這道永恆理論貫徹得很好。
薄冉櫻只能由著它去。
她動作又輕又緩地躺下去,不敢發出一丁點動靜,慢吞吞地,直到額頭觸碰著南祈的額頭,臉頰挨著她的臉頰,才快慰地拉起被子,把南祈和她都攏在被子裡。
熄滅光源,閉上眼睛,陪著南祈一起睡覺。
然後嗅著她的氣息,腦內神經興奮到不行,失眠到天亮。
膽小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