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能及時趕到,怎麼辦?”
“就算我殺了那小子,但他……傷害了你,怎麼辦?”
段栩然垂下頭,找不出任何辯解的藉口。
他看見穆宵放在膝蓋上手指在輕微抖動,突然覺得心髒抽搐了一下。
比起生氣,他更像是在害怕。
他也會害怕嗎?
“對不起,”段栩然又說了一遍,聲音裡帶了少許哽咽,“我……我也很害怕。”
所以他那時候喊了穆宵的名字。
即便以為他不會出現。
段栩然很少主動向穆宵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
就算是做了噩夢在穆宵身邊醒來,也只會緊緊抱住他,汲取溫暖,但從不袒露內心的情緒。
他如今這樣,幾乎是把“求和”寫在臉上。
然而穆宵沒有像往常一樣,上前把他擁進懷裡。
那雙幽邃的墨色眼眸就這樣隔著一段距離,靜靜望著他。
穆宵問他:“為什麼?”
段栩然知道,穆宵是在問自己,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出去打工。
只要向穆宵開口,他就可以有一千條可以選的路。
“不要騙我,然然,”穆宵說。
“與其敷衍我,還不如直接告訴我,你只是想離開我。”
段栩然倏地捏緊手心,結痂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
“因為我需要錢。”
他的嗓子啞得像燒壞了,發出滯澀的聲音:“我想掙錢。”
“等掙夠了錢,就從將軍府搬出去。離開這裡,一個人生活。”
穆宵看著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久到段栩然險些以為這一切都是他腦海中的幻覺時,穆宵忽而笑了。
那笑意完全不達眼底,透著一股砭骨的冷意。
段栩然的心揪起來,好像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穆宵……”
段栩然眼前一花,被驀然起身的穆宵掀倒在床上。
男人跪立在他的大腿兩側,居高臨下望著他,像野獸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在段栩然露出膽怯的神色之前,他俯下身,與段栩然鼻尖相抵。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