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也不知道在哪兒受了委屈,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傷心欲絕。
在他身邊的是一名中年男人,面容和他有幾分相似,正在耐心地安慰他。
兩人的聲音隱隱約約飄過來。
“……我就要我就要嘛!我就是喜歡他啊父親!”
“唉,你這孩子,真是!”
中年男人的手揚起來,看上去似乎想給他一巴掌,最後卻只輕輕落到頭上,摸了摸。
段栩然有點羨慕。
怪不得他說話總是這樣理直氣壯。
那些勇氣都是來自家人的寵愛和撐腰吧?
他的家人在哪裡呢?
段栩然轉過拐角,看見穆宵靠在牆邊等他。
他愣了一下,方才強行遺忘的畫面又從腦海中浮了起來。
段栩然走過去,努力表現得自然:“你也要去上廁所?”
“不,等你,”穆宵說。
“好點了嗎?還難不難受?”
段栩然搖搖頭,“都吐掉了,不過那個東西真的好難吃啊。”
少年皺起鼻尖,彷彿還心有餘悸。
可愛。
穆宵忍著笑意,語氣淡然:“嗯,以後不吃了。明天讓喬叔給你買真的櫻桃。”
段栩然對他的情緒十分敏感,狐疑地問:“你在笑我嗎?”
穆宵:“怎麼可能。”
“好吧,不過就算你笑我也正常,”段栩然一臉窘迫,“我是不是給你丟臉了?”
那麼奢華的宴會,每個人看起來都高貴不俗,可他連一顆櫻桃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分辨不出來。
段栩然越想越汗顏,垂頭喪氣地說:“要不我先回去了吧?我什麼也不會,在這兒待著也沒什麼用……”
還怪會添亂的。
穆宵拉住他的手,強硬地把十根手指擠進他的指間,“胡說什麼。”
“走,有個人想見見你。”
段栩然茫然:“誰?”
“家裡人。”
段栩然:“?”
五分鐘後,他看著眼前的皇帝,很想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