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閉眼。”
段栩然呆呆地照做。
他聽見重物被拖拽出門的聲音,一個、兩個……
然後是幾聲沉悶的槍響,淡淡的血腥味飄了出來。
接著門咔噠一聲關上,熟悉的氣味一步步靠近。
他被人摟住肩膀扶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段栩然不敢睜眼。
“沒事了,別怕。”
小淵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發熱的指腹輕輕撫過他眼角的潮意。
段栩然終於掀起眼皮,一把抱住面前的人,帶著微不可查的哭腔:“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的要扔下我……”
段淵輕輕拍他的背:“我在。永遠都不會扔下你。”
段栩然的目光不由自主飄向門外,“他們……都死了嗎?”
男人眼神冷漠:“嗯。他們該死。”
在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更何況,他們還妄圖對段栩然下手。
段栩然微微抖了一下,他覺得今天的小淵好像有點陌生。
但下一刻,他被攏進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
男人還像往日一樣,從上到下撫著他的背,問他:“去睡覺?床鋪好了。”
“……好。”段栩然說。
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
外面腥風血雨,段栩然躺進了被窩。
小淵把小方放在床邊,讓小方給他唱催眠曲。
自己則拿著剛才收繳來的槍,守在房子門口,以對付那些還在試圖闖進來的暴徒。
催眠曲根本蓋不住那些廝殺的聲音,反而顯出一種不和諧的詭異。
睡不著,還擔心。
段栩然撐起手臂,隔著幾步距離偷看小淵。
男人倚坐在門口,一槍一個,姿勢熟練,像一座精準又無情的哨塔。
外頭身體倒地的聲音不斷傳來,滔滔不絕。
竟比赤手空拳當大力士時還要厲害。
段栩然索性抱起被子,輕手輕腳走到男人身邊。
段淵正好清理完一波,看見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小然,這裡危險。”
“我睡不著,太吵……”
段栩然剛想解釋,視線瞄到家門口的,手上的被子差點滑下去。
好、好多死人。
段淵觀他神色:“不看了,回去吧。”
段栩然咬牙:“我不怕,我在這裡陪你。”
段淵無奈,只能讓段栩然在自己的右側坐下,用被子做了一個密不透風的被窩,將他裹起來。
然後,男人將一把槍放在少年掌心中。
“我教你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