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栩然沒反應過來,一個哆嗦,差點把掌心的東西甩出去。
那人與他擦肩,直接攔腰將他一撈,抱起來就跑。
“……小淵?!”段栩然的聲音被顛散在風中。
男人健步如飛:“嗯。”
段栩然腰上的手臂箍得很牢,但畢竟只有一隻手。
為了不滑下去把男人絆個狗吃屎,段栩然只得使出吃奶的勁,用力摟住男人的脖子,雙腿交叉鎖在對方的胯骨上。
他費力地偏過腦袋去看小淵的另一隻手:“你提了什麼……艾拉姐的兒子?”
男人:“嗯。”
段栩然:“……”
眨眼間,他們已經穿過了段栩然炸開的豁口。
“可以了……咳咳!我自己可以走,快放我下來……”段栩然灌了一嘴的冷風,嗆得直咳嗽。
小淵放下他,卻並沒有停下,動手將小孩身上的病號服扒了個精光,再從懷裡掏出一條皺巴巴的毛毯把人裹起來。
孩子緊閉雙眼,似乎昏過去了,任人怎麼折騰也沒有動彈。
段栩然:“他……”
小淵把小孩扛上肩膀,然後牽住段栩然,說:“走,不能停。”
他們穿過與那天相同的小路,經過地下倉庫的外圍,逃出了醫院。
直到鑽進醫院外面的僻靜小巷,男人才終於停下來。
他放下小孩,站在巷口側耳聽了片刻,剛想回頭解釋,一雙手忽然抓住他的衣襟。
“你……你受傷了?!”少年嗓音發顫。
他低頭看向衣服上的血跡,迷茫了一瞬,趕緊搖頭:“不是我。”
段栩然不信,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仔仔細細摸索了一遍。
衣服沒有破損的地方,的確不是他的傷。
段栩然腳下一軟,一屁股坐下去,大口大口喘氣,喘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小聲笑起來。
“太好了,不用花錢了。”
男人蹲在他身邊,訥訥地摸了下後腦勺。
劫後餘生,段栩然有了力氣,轉身去觀察艾拉的兒子。
他這時候才發現,小朋友的頭發被剃了個精光,圓溜溜的,在雪地中微微反光。
他脫下自己的帽子給對方罩上,然後問小淵:“這是怎麼回事啊?他怎麼了?”
小淵回憶了一下闖進手術室時的場景,說:“他們要割他的頭。”
段栩然嚇一跳:“割頭?怎麼割?你是說用刀這樣?”
他比劃了一下,小淵點點頭,段栩然忍不住笑:“這是做開顱手術。”
他剛才檢查了一圈,小男孩的光腦袋上沒有任何創口,應該是小淵去得及時,還沒來得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