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麼跑?不等人了嗎?”
朱老三一手抓著他,一手撿起那把傘,獰笑著拍了拍他的臉頰:“還是說,根本不會有人來啊?”
段栩然臉色煞白。
朱老三沒有揍段栩然。
和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廢物動手,他覺得有失身份。
但他那根斷掉的肋骨確實是因為段栩然,這仇不能不報。
所以他把段栩然今天的所有成果都一鍋端了,連電板車也沒放過。
空著兩隻手,段栩然被帶到一個廢棄的垃圾壓縮站前。
說是垃圾站,其實更像一個大號的垃圾箱,有一人半高,好幾米寬。
以前這裡裝滿無法二次回收的廢舊金屬,按下門外的開關,廂體內的巨大壓力會執行起來,瞬間將金屬壓縮成液態,再由管道輸送出去。
現在門半敞著,裡面黑洞洞的,只剩一些零散的金屬殼。
箱子看上去完好無損,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棄用。
朱老三用力推搡段栩然,要把他推進去。
少年的臉越發白得像一張紙,兩隻手死死地摳在門框上,骨節凸起,用力到上面浮出淡青色的血管。
看得朱老三心情愉悅。
“害怕了?”朱老三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嘲弄道,“不是說他快要來接你了嗎?那你就在這兒等吧。你看這地方離出口這麼近,他一來就看見了。”
段栩然咬緊牙關不吭聲,被掰開了手,又試圖沖破朱老三等人的包圍圈跑出去。
但無論他跑向哪邊,都會被人輕而易舉堵回來。
他們像戲弄一隻落入陷阱的小獸,不急著殺掉他,只是欣賞他在陷阱裡掙紮求生,邊看邊哈哈大笑。
終於,朱老三笑夠了,拽著他的領子將他扔到垃圾站深處,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然後他竟然掏出一把自制的鎖,從外面把這個箱子鎖了起來。
段栩然瞳孔一縮。
他再也無法忍耐,沖上前拼命拉門把手。
“……放我出去,求你了。”
少年清越的嗓音在發抖,“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家裡取。”
“你當然要給我錢,老子這根肋骨你不得賠?”
朱老三慢條斯理地說:“不過不急,錢可以慢慢拿,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今晚你就先好好在裡面反省,長長記性吧!”
另外兩人跟著嘶嘶笑起來。
“對了,聽說這垃圾站還能用,萬一哪個不長眼的碰了開關,你說他會不會跟垃圾一樣,化成一灘水?哈哈哈哈!”
“喂,要不你等會兒多喊救命試試,說不定你相好聽到,就來救你了。”
“切,沒了男人就是個小廢物!”
朱老三一行人惡意滿滿地恐嚇完段栩然,揚長而去。
垃圾站裡一絲光線也無,段栩然跌坐在黑暗的角落裡,靠著牆壁縮成一團。
一開始,段栩然還能聽見外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