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不靠譜了些,寧栩沉默片刻,問:“所以,你們最後是怎麼來的?”
“東躲西藏,禦劍來的。”靈濯心裡格外憋屈,連帶著語氣也重了幾分。
那仙舟上的是陳家家主,他們藉著玄清宗的勢力,在潮生城中為非作歹,殺了他們也算是造福普通人,如此,師姐卻也不同意,還要怨她殺念太重。
察覺到氣氛不對,祝笙昔適時打斷:“不管是用什麼方法,總歸是順利到了,走吧。”
聞言,靈濯按下心中的不滿,四人穿過密林,片刻後,便到達不遠處的庭院。
“知若姑娘很瞭解蠱毒,昨日我們便到了,她看過辜歆身上的蠱,確實是命蠱。”祝笙昔淡聲道。
靈濯揚眉笑道:“如此甚好,只要取了辜歆的性命,風逾也會跟著受到重創。”
祝笙昔搖了搖頭,將後面的話說出:“但命蠱分為兩種,很不巧,這命蠱不是由辜歆自己操控的,她受傷與否,恐怕對風逾沒有多大影響。”
靈濯斂下笑意,神色逐漸沉了下去,“總不能,是風逾主動下的命蠱吧?”
這個猜測讓幾人不約而同地沉默,按理說,風逾沒必要給旁人能夠威脅到自己的機會,但她心思深沉,行事古怪,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忽然,一陣咳嗽聲打破了靜默,抬眼看去,辜歆杵著鐵制柺杖,正朝這邊走來。
來得正好,靈濯心想,她眯了眯眼睛,語氣譏諷:“到現在你還不願說出真相嗎?風逾那樣對你,你倒是毫無芥蒂。”
辜歆咳了幾聲,語調帶著顫抖:“你們剛說,她做了什麼?”
靈濯睨著她,重複:“她現在到處搜尋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將旁人的修為煉作己用,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墮為邪修了。”
“邪修……”辜歆不敢置信,喃喃道。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依舊默然,靈濯沒了耐心,沉聲道:“不如我們直接聯手,大不了和風逾拼個魚死網破。”
寧栩:“……”誰要魚死網破,她還得留著命和祝笙昔結契呢。
偏偏此時,辜歆開口:“若她真的吸取了旁人的修為,你們聯手也對付不了。”
她閉了閉眼,終於願意將往事緩聲道來:“最開始,她待我們三人極好,耐心教導,傳授我們除魔衛道的理念。”
想到那段時光,辜歆渾濁的眼中多了一絲懷念,但很快,便變作了沉痛。
“但從那日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時正值與魔教大戰後,魔教勢力龐大,向周遭的玄域進攻,很快便屠盡了幾個村子,其中便有遠在荒漠的肅落族。
風逾與呂有缺交手,元氣大傷,三大仙宗自身難保,哪有精力去管那些偏遠村子。
也正是因此,肅落族被屠殺殆盡,身為族人的靈濯心生怨恨,叛出玄清宗,親傳徒生墮入邪道,此事傳到魔教那邊,風逾成了徹徹底底的笑話。
辜歆永遠都記得,那天,師尊不由分說地取了自己的修為,全無往日的憐愛。
她宣稱是因為自己沒完成任務,反而和靈濯混為一道,才廢除修為,但辜歆不相信這份說辭,此後數年,一直在探查。
直到她窺見謝拂凝同風逾傳音,直到被種下的命蠱悄然浮現,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來風逾一直都懷著野心,她離得證大道僅有一步之遙,卻始終難以實現,久而久之,便尋了些歪法,只為提高修為,早日步入大道。
辜歆數次想揭露風逾的真面目,但命蠱壓制著她,讓她難以清晰地說出。
斷斷續續地說完這些,辜歆眉頭緊皺,渾身上下的劇痛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半晌,嘔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