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代價太大,成功施蠱也不容易,很少有人會用這種方式報仇,唯有對另一方痛恨至極,才會甘願付出自己的性命,種下命蠱。
黎一霜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問:“你是如何成功種下命蠱的?”
風逾生性多疑,從不會讓任何人近身,宗內的每一處都布有暗藏的陣法,雖然辜歆當年最得風逾信任,但從她毫不心軟拿去修為的行徑來看,顯然也未曾對辜歆推心置腹過。
似乎是被這句話勾起了過往,辜歆臉色沉了沉,道:“不用問太多,你們很想除掉風逾吧,殺了我就行。”
話音落下後,靈濯半信半疑地看了她幾眼,隨即亮出劍刃。
寧栩覷著辜歆這副無所謂的模樣,心覺奇怪,出聲制止道:“等等。”
她走到辜歆面前,眼神冷然,“如果真的像你所說那般,風逾怎麼會放任你離宗,畢竟你與她性命相連,一旦你有了什麼閃失,她也會跟著喪命。”
聞言,眼前人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下藏著幾分苦澀。
“她不會真的讓我死,卻也不會讓我輕松地活著。”
說完這句話後,無論她們怎樣追問,辜歆都沒再出聲,幾人只能作罷。
天色已暗,沿著幽長的小徑,能聞到兩旁散發出的淡淡花香。
月色之下,兩人並肩走著,周圍一片靜謐,只有腳下的枯葉發出的輕微響聲。
寧栩的視線落在身旁人淡漠的眉眼間,她貫是個話多的,但此刻也默不作聲,不忍心打破兩人之間難得的平和。
半晌,倒是祝笙昔先一步開口:“你以後別下廚了。”
不清楚她為何會突然說起這個,寧栩試探著問:“為什麼?”
祝笙昔眼睫微垂,那瓶燙傷的藥沒被身旁人接下,此時此刻在懷中硌得生疼。
她動了動唇,說出的卻是:“我早已辟穀。”
這是實話,她不需要,也對各種吃食沒興趣。
算不上重話,寧栩應當慶幸的,可一顆心像是浸泡在水中,稍微一擰,便泛開難言的酸澀。
腳下像生了鉛,寧栩忽然停住步伐,落寞的神色在參差的樹影下更顯晦暗不明。
“我知道了。”
祝笙昔察覺到她沒跟上來,猶豫片刻,亦頓住腳步。
寧栩瞥了眼前方的身影,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讓她極其煎熬,默然片刻,她快步走近,對上那雙沉靜的眼眸。
“你突然停下,是不是有東西想給我?”
祝笙昔眼睫顫了顫,因為這句話,懷中的異物感更加明顯。
她移開視線,面不改色地拿出懷中的藥瓶,順勢道:“嗯,方才想起來,你還未接過藥。”
竟然被自己猜對了。
寧栩眸光微漾,“就算接下藥也有可能忘記塗。”
沒等祝笙昔反應過來,眼前人已經貼近她,帶著熱意的氣息灑在耳畔,那點心思呼之欲出:
“要不回房後,你幫我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