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縛妖繩,對半妖也有作用,待查清一切後,再殺。”
寧栩目光黯然,自嘲般地笑了笑。
果然,身份一經暴露,這人便毫不留情地對她使上了縛妖繩。
這便是斷情丹的威力罷,不過她們之間,本就沒有舊情可念,心頭血被取的那刻,祝笙昔或許就想殺了她吧。
見她已經被制住,黎一霜重新看向靈濯,直截了當地問:“謝拂凝在何處?”
靈濯定定地看著她,所說的卻是毫不相幹的話:“風逾把存有我一抹殘識的玉牌給你了?”
明知故問的話,黎一霜懶得回答,重複道:“謝拂凝在哪?”
“你可曾看過我的那抹殘識?”再次的答非所問。
黎一霜不再多言,兩指輕並,千霜劍“咻”地一聲出鞘,裹挾著層層寒霜。
靈濯冷哼一聲,連退數步,回答:“你們找到她也沒用,她吸收了滔天的怨氣,連升幾個小境界,看在以前的情誼上,我奉勸你別去送死。”
黎一霜眸中閃過幾分失望,“你想借謝拂凝之手殺了師尊?靈濯,看看你自己,陰鬱之氣縈繞,和邪修為伍,你可還記得初心?”
“呵,我不管那麼多,我只知道,血債血償,風逾害得我的族人身死,便要以命相償。”
心漸漸沉了下去,黎一霜看著眼前的人,只覺得無比陌生。
忽然,一陣陰風刮來,靈濯勾唇笑道:“阿霜師姐,有緣再見。”她略一拂袖,旋即隨著那陣陰風消失在原地。
黎一霜收起劍,望向祝笙昔的目光帶著詢問。
祝笙昔收緊手中的縛妖繩,淡聲道:“這半妖我會處置。”
聽到她這般說,黎一霜不再多問,現下靈濯再次逃竄,繼續待在骨陰山也沒有意義,幾人離開骨陰山,禦劍回到客棧。
客棧中,三大仙宗的門徒見她們回來,紛紛上前詢問,時粟瞧見祝笙昔手中的縛妖繩,詫異地問:“寧姑娘這是?”
“她是半妖。”沒有任何遮掩,此處的眾人聞言,紛紛看向寧栩,那道道目光中有厭惡,鄙夷,也有不敢置信。
畢竟,被束縛住的人除了眸色不同,容顏和氣息都與人族無異。
寧栩面色木然,習以為常地接受這些帶著惡意或厭棄的眼神。
祝笙昔看了眼她血跡斑斑的脖頸,隨即對眾人道:“她對謝家之事知曉一二,於我們或許會有幫助,而且還沒查清她潛伏在此的目的,這半妖暫時不能殺,我會看管住她,大家不必擔憂。”
祝笙昔出自歸雲宗,眾人對她的話自是沒有異議,紀雁書暗中瞥了她一眼,近段時日以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聽到她說了這麼多話。
她直覺祝笙昔和這半妖的關系匪淺,但祝笙昔畢竟是正道佼佼,也不太可能包庇這半妖。
紀雁書按下思緒,冷道:“查清一切後,理當立即誅殺。”其餘的門徒不由點頭,附和這番話。
寧栩神色漠然,聽見她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自己的最終處置,只覺得耳邊像是被覆上薄棉,嘈雜又混亂。
“這是自然。”祝笙昔的聲音響起,與旁人相比,唯有這道聲音極為清晰。
寧栩聽到她這樣回答那些人,極為篤定的語氣,而那些人則是露出滿意的神色。
這一幕和她幼時所遭遇的多麼類似,數年過去,物是人非,但唯獨一點沒有變。
半妖的身份,註定了自己不會為她人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