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栩連忙起身,拍了拍衣袖,心知自己已經被認出,她緩步走到祝笙昔面前,擔憂地問:“你怎麼了?”
“沒事。”祝笙昔重新闔上眼,似是不願再理她。
寧栩看著她,試探問:“今日在成衣鋪的時候,你生氣了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
寧栩瞧見她淡漠的神色,心中的種種情緒翻湧著,從頭到尾,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胡思亂想,不斷猜疑。
前所未有的不甘在此時爆發,寧栩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咬牙道:
“你睜開眼看著我。”
手腕被攥得生疼,祝笙昔忽視了那抹痛意,依言看向她。
如自己所願,眼前人定定地看著自己,可寧栩覺得並不應該是這樣,祝笙昔的眼神太過淡漠了,無波無瀾。
怎麼會是這樣……
她繼續發問:“我和別的女子親近,你……不在意嗎?”
面前的人咬牙切齒,竟然是執著於這個問題,祝笙昔忽然覺得好笑,搖了搖頭。
毫不猶豫的否認,寧栩眸光微晃,手上的力道頓時少了幾分。
原以為這已經是最壞的回答,可下一刻,她聽得眼前人道:
“我服下了斷情丹,不會再對任何人動情。”
寧栩瞳孔微縮,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顫聲道:“你說什麼?”
祝笙昔不再重複:“你明明聽清了。”
斷情丹……斷卻一切情意,讓人變得無情無欲的斷情丹麼?
寧栩松開了她的手腕,薄唇翕動:“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曾經說過,你不修無情道,沒有可能服下斷情丹。”
祝笙昔看著她抿得泛白的唇瓣,和微紅的眼眶,默然不語。
寧栩卻死死地盯著她,顫聲質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服下斷情丹?是為了提升修為嗎,斷卻情意便能得證大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啊?”
“這些都與你無關。”
冷然的語氣讓寧栩心如刀割,寧栩怔愣著後退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重新看向眼前人,問:“若你真的斷卻了所有情意,那晚為何會親我?”
祝笙昔微微皺眉,“那時我神思混亂,混亂之中的一個吻,能證明什麼?”
聽見她的回答,寧栩心灰意冷。
祝笙昔服下了斷情丹,不會對任何人動情,其中也包括了自己。
那她跑到潮生城來還有什麼意義呢?這幾日她耍的那些伎倆,在祝笙昔眼中,想必很可笑吧。
心頭尖銳的刺痛和翻湧著的絕望讓寧栩忽然認清了一點:
放棄魔教左護法的身份,五年間無數次打探這人的訊息,跑到潮生城、住一家客棧,所有的舉動,全是為了能再次見到祝笙昔。
準確來說,是想讓祝笙昔重新喜歡上自己。
可是現在,她告訴自己,她不會再對任何人動情了。
寧栩無力地撐著桌沿,心間的冷意像潮水般湧向四肢百骸。
半晌後,她深深地看了祝笙昔一眼,扭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