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栩此時只著一層薄薄的白色裡衣,那隻冰涼的手貼在腰際,帶來不由自主的顫慄。
久久未得到這人的回應,祝笙昔垂眸看她,發現她原本瑩白的耳朵,此時像充血般通紅。
見狀,祝笙昔心知肚明,所謂的腰疼,又是眼前人的小把戲。
識破之後,她並未像以前那般退開,反而更進一步地緩緩輕撫,嘴上一本正經地問:“是這裡嗎?”
寧栩的呼吸重了幾分,下意識咬著唇,卻感受到那隻手滑向另一側,像是環抱住了自己。
“還是這裡?”
那人的氣息愈加靠近,寧栩面上鎮定,心中卻罕見地慌了幾分。
怎麼是這樣?按理說,祝笙昔聽到後會直接去找醫師,怎的就這樣貼上來了?
兩人此時的姿勢頗為親密,寧栩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閃道:
“不疼了。”
祝笙昔淡定地收回手,瞥了眼她的臉色,慢悠悠道:
“臉怎的這般紅,很熱嗎?”
聞言,就算是再遲鈍也該反應過來了,寧栩重新看向她,咬牙切齒:
“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麼故意的?”祝笙昔故作不解,“不是你自己說腰疼嗎?”
心知理虧,寧栩輕哼一聲,偏過頭去,不再多說,因此也錯過了祝笙昔眼底一閃而過的柔和。
室內重新恢複了靜默,寧栩想著兩人剛才的對話,心間湧上莫名的情緒。
方才輕松的對話,像極了兩人從前的相處模式,讓她甚至有一瞬間以為彼此的關系並未破裂。
短暫的溫情,像絢爛易逝的煙花,難以留住,想到這裡,寧栩忽覺幾分心痛。
這五年間,她不止一次地試想過,若那時坦白一切,沒有對祝笙昔出手,她們之間,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但兩人當時的身份和立場,註定了她只能那麼做。
寧栩拿起床邊的玉笛,雖然找人修好了,但相接之處的顏色與周遭不同,依舊能看出曾經斷裂過。
她從前每次行事都是步步籌謀,唯獨這次,隨心而動,她不知道自己跑到潮生城來究竟想要怎樣的結果,更不清楚,和祝笙昔的關系會何去何從。
寧栩深吸了口氣,不願再胡思亂想,她看向祝笙昔,問出幾日來鬱結於心的事:“你和紀雁書是什麼關系?”
祝笙昔凝眸看她,她的眼神執著,似乎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問這個做什麼?”
見她不正面回答,寧栩心下焦急,語氣間也帶了幾分迫切:“先別管那麼多,你告訴我。”
祝笙昔無視了她的急切,故意答非所問:“跟你又有什麼關系?紀道友為人正直,不似某人居心叵測。”
寧栩沉默著,一反常態的,竟沒有出言反駁。
祝笙昔看向她,往日,要是自己這般說,她當即會巧言辯駁,現下卻一言不發。
寧栩抬眸看她,問:“這幾日你待在房中,是擔心我會暗中加害她們?”
祝笙昔凝眸不語。
寧栩卻以為她預設了自己的話,心間漫開陣陣鈍痛。
靜默片刻,她澀聲道:“我的傷恢複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回自己的房間,還有,你無需擔心,我沒有理由也沒那個多餘的心思,去害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