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到自己關心她,她肯定會如實回答的吧。
想著想著,阿許的唇角無意識地上揚。
瞧見她這副表情,祝笙昔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有幾分無奈。
眼前這人莫名其妙地笑,不用說也知道,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祝笙昔看著她,故意道:“在歸雲宗的時候,我可以靜心修煉一整天,不會有人一直在旁邊打擾我,自然是開心的。”
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意有所指的樣子。
阿許微一皺眉,她費盡心思地噓寒問暖,在祝笙昔眼裡,全是……打擾?
“你真是無趣。”阿許別開臉,語氣中添了幾分不滿。
聽到她這麼說,祝笙昔也不惱,緩聲回答:“師尊和師姐她們都對我很好,宗中其她門徒也很好,在歸雲宗,我不用擔心明槍暗箭,總好過外頭的人心難測。”說到最後一句時,她似是有意地看了阿許好幾眼。
人心難測……又在暗中點自己是吧。
阿許緊盯著她,聲音辨不出喜怒:“你還在懷疑我麼?我若是真想殺你,那時便不會冒著風險救下你。”
祝笙昔看向阿許,順勢道:“我知道,但你的話難辨真假,我沒辦法不懷疑你,除非,你答應不再騙我。”
阿許沒過多猶豫,笑著答應下來:“好啊,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騙你。”
語畢,阿許卻慢慢斂了笑意。這番話實在是有些幼稚了,就算自己許下了承諾,那又怎麼樣呢?
以欺騙開頭,不管過程如何,也只能以欺騙結尾,她很早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如果你再騙我,我便永遠不會信你。”祝笙昔盯著阿許,聲音微冷。
她的語氣極為認真,阿許的眼睫顫了顫,卻面不改色道:“好。”
反正拿到想要的東西後,她便會不帶眷戀地離開,屆時,這人怨自己也好,討厭自己也罷,都無所謂了。
祝笙昔是正道那邊的佼佼者,從小便被灌以除魔衛道的思想,而她阿許,註定不為正道所容,以後就算再見面,也是刀劍相向了罷。
呼嘯的冷風刮進山洞中,打斷了阿許的思緒,她打了個寒顫,往旁邊挪了挪,緊緊地挨著祝笙昔。
“怎麼了?”祝笙昔感覺到她刻意地貼近,不由問道。
“你不冷嗎?”阿許抱著手臂,瑟縮著。
聞言,祝笙昔的視線落在阿許的外袍上,已是深秋時節,阿許卻仍穿著輕薄的外袍,更別提那時,她還脫下了外袍,將其蓋在了自己身上。
緊貼著手臂的那副身軀微微發顫,想來是真的覺得冷了。祝笙昔瞥了她一眼,遲疑片刻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那雙素來溫熱的手此時卻異常地冰冷,祝笙昔想到蓋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外袍,心間驀地湧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忍不住將阿許的手握得緊了些。
相貼的熱意很是及時,驅除了幾分寒冷,阿許滿意地半眯著眼眸,又將另一隻手送到她面前,得寸進尺道:“這隻手也冷。”
本以為這人會貼心地為自己暖上雙手,沒想到,下一刻,那股熱意驟然離去,伴隨而來的是祝笙昔冷冷的聲音:
“手冷就放在自己懷裡暖暖。”
果然是她想多了,祝笙昔哪有那麼貼心。
阿許輕哼一聲,裝作不經意道:“某人寒毒發作的時候,我可是不懼寒冷,抱著她,任由她汲取溫暖,如今我覺得手冷,連幫我暖暖手的人都沒有。”
祝笙昔:“……”
當初師姐囑咐她盡量少欠人情,便是為了應對阿許這種人罷。
見祝笙昔依舊默然不語,阿許撇了撇嘴,道:“罷了,離開這裡後,我可以去找小花幫我暖手。”
祝笙昔疑惑地望著她,“小花?”
“嗯,小花很好的,我每次過去都會抱著它,它也很喜歡被我抱著。”阿許瞬也不瞬地看著祝笙昔,故意把話說得模糊不明。
祝笙昔默了默,這麼說來,阿許和那位名為“小花”的女子關系匪淺。
但是,這番話聽起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