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琛在原地愣了愣,心口流過一股暖流。
他年幼失孤,父親也因為他執意與肖詳禮結婚同他有了隔閡,但張婕自從來到這個家,給他的關懷和愛護從不比許珏少,還一直在其間調和。
“謝謝。”許琛由衷說道。
張婕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傻孩子,謝什麼,我和你爸都只想你過得好。”
私立醫院單人病房裡,廖以辰看著床邊被大衣、圍巾、墨鏡、口罩包裹得嚴嚴實實,幾乎要看不出性別的人,挑了挑眉。
“你是閑得沒事幹了,跑這裡來?”
女人抬手從臉上摘下墨鏡和口罩,露出一張沒有化妝,但走出門估計能把整條走廊的人都吸引過來的家喻戶曉的臉。
“本來十二月初要進組拍的一部戲,被何茗突然叫停了。”施黎擺弄著墨鏡的鏡腿,倒也看不出焦急和惋惜,淡淡道:“她應該是有所察覺了,臨時換人,是給我的警告。”
廖以辰冷笑一聲,“那她這反應未免也太慢了。”
施黎走至窗邊,動手拉了拉窗簾往外看,“她現在還限制了我的行動,24小時找人盯著我,今天要不是藉口陪我母親過來複查,還真見不著你。”
“她限制不了你多久的,”廖以辰開口道,“丁家的專案一崩盤,何茗挪用公司資金私自給丁奇文投資的事情就要曝光,到時候牽扯出她利用你擬陰陽合同,偷避稅款的事,夠她吃一壺的。”
“我知道,到那時何源升還想包庇她,也是不可能的了。”施黎轉回身輕靠在窗邊,面有憂色,“可時間拖久了,我怕會有變故。”
“不行。”廖以辰聲音嚴肅起來,“在沒抓住那人之前,不能動手。”
何茗挪用資金的事過了法定時限,已經達到定罪標準,可丁奇文手裡還捏著肖詳禮這顆定時炸彈,所以廖以辰一直不鬆口。
施黎有些焦灼地朝床邊走了兩步,低聲道:“我聽說,因為這次襲擊事件,警方那邊懷疑肖詳禮對嫌犯進行了教唆犯罪,已經實施傳喚,讓他回新城配合調查。”
“我知道,在盯著。”廖以辰面上閃過寒光,“他一旦出現,不會讓他再有機會離開。”
“你打算怎麼對他?”施黎心底升起些擔憂。
廖以辰聞聲,抬頭和她對上視線,“那不是你該操心的。”
“……”施黎調整了表情,苦笑道:“你看起來一副冷心薄情的樣子,沒想到竟會為喜歡的人做這些事。”
“好了。”廖以辰換了聲線,看了眼時間,“他馬上要來了,你先走吧。”
施黎心下了然,無奈地笑了笑,動手往臉上戴口罩和墨鏡。
走出病房,正是晚飯時間,電梯使用的高峰期,施黎動手提了提圍巾,腳步微轉,往走廊盡頭方向的獨立電梯間走。
一道高挑的身影逆光而行,施黎的目光藏在黑色墨鏡後面,偷偷打量著迎面走來的人。
修長身影單薄清瘦,深灰色大衣的腰帶勾出漂亮優越的比例,脖頸往上,是俊逸溫和的一張臉。
難怪會讓廖以辰那種人念念不忘多年。施黎想著,微低下頭,與對方擦身而過。
安靜的走廊裡,腳步聲在某一刻忽然停止。
許琛回過頭,聲音平靜地問道:“是施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