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會回來得更晚一些。”廖以辰彎腰把許琛的拖鞋從鞋櫃裡拿了出來,放在他腳邊。
一系列的動作都十分流暢,這房子是他經手收拾的,微末的細節裡都透著熟稔,在這裡住的幾天,許琛常常會産生一種廖以辰才是房子主人的錯覺。
“晚餐去吃了什麼?”廖以辰像只在家裡獨自待了好一會兒的大狗,現在終於盼到主人歸家,於是興奮地圍著人打轉,要把幾個小時沒和許琛說上話的時間爭分奪秒地補回來。
“最後挑了一家粵菜。”許琛換了鞋,又在玄關放下的身上帶的車鑰匙、手錶,禮尚往來地回問道,“你呢,吃了什麼?”
“隨便點了份外賣。”廖以辰撓了撓頭,“我把東西收拾了下,剛才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為什麼?”許琛停下了動作,扭頭看向廖以辰。
廖以辰視線微垂,“我怕許珏要跟你過來…到時候來不及。”
“說了不用你走。”許琛覺得這種小心翼翼的心態實在是不適合出現在廖以辰的身上,於是抬手擦掉了順著他鬢角往下流的水珠,又問,“怎麼不把頭發擦幹?”
“我聽見門口的腳步聲,猜是你回來了。”廖以辰很喜歡他的撫摸,配合著低頭,“你幫我擦。”
他們回到客廳,廖以辰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許琛一邊幫他擦頭發,一邊把自己和許珏坦白的事情說給他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習慣於將自己的情緒和心事向廖以辰傾訴。可能是對方已經知曉了他太多的秘密,也可能是廖以辰一直以來給他的反饋,讓他面對他時負擔很少。
不可否認地,他從這個小自己十來歲,且認識不過一個多月的人身上,獲得了他人生頭三十年都未獲得過的值得信任的情感寄託。
廖以辰認真聽完,不作評價,過了一會才頂著毛巾向後靠,把腦袋擱在了沙發沿上。
許琛低頭看他,用眼神問“怎麼了?”
“你知道嗎?”廖以辰開口說話,脖頸上凸起喉結明顯地滾動,“我其實一直很嫉妒他。”
“嫉妒?”許琛疑惑地皺了皺眉,猜測著問:“小珏嗎?”
“嗯。”廖以辰語音微揚。
他想起初中入學那個午後從他教室視窗路過的身影,也想起自己躲在辦公室角落寫了半個多小時的那篇英語練習題,想起所有他從未想過要告訴許琛的,他起因久遠的、幼稚又拙劣的年少心事。
他不說,許琛就只能在自己有限的記憶搜尋,所以答案也謬以千裡。
“為什麼呢?”許琛手掌往後撐在沙發墊上,很認真地說:“冰淇淋,也給你買了的。”
廖以辰一下子笑出了聲,他直起身扭過頭來,看著許琛道:“你想哪兒去了?真把我當小孩子…”
許琛看著眼前人的一雙笑眼,“可你和小珏就是一樣大。”
言下之意是,你在我眼睛裡本來就是個小孩。
廖以辰不認可,他一隻手臂環過了許琛的腰,把人拉近了些,認真說:“我和他不一樣,別忘了,我在追你呢。”
“……還在追嗎?”許琛囁嚅。
說是在追,可他們如今的相處模式,和情侶又有什麼區別。
“當然在追,你又沒答應我。”廖以辰一步步往沙發上靠來,咬準每一個字:“所以你要記得,我的目的可不是讓你把我當弟弟。”
許琛被逼得直往後靠,終於退無可退,直到身體貼到一起,大腿感受到生機勃勃的某處,才偏過頭去忍不住笑了,“沒見過你這樣追人的,也沒見過你這樣的…弟弟。”
他最後兩個字說得慢了點,聽起來像是某種意味不明的調侃,這樣的語氣出現在許琛身上,就顯得很稀奇。
廖以辰聽他說完,原本的尷尬反倒煙消雲散,挑了挑眉把許琛摟得更緊,耍賴道:“怎麼了?我年輕。”
一個人洗熱水澡的時候他就來了些感覺,開啟門見到許琛的那一刻更是反應劇烈。
這兩天朝夕相處,因為手傷的緣故沒嘗到一點葷腥。可他本來就是慾望旺盛的年紀,喜歡的人在眼前,摸摸抱抱都如同隔靴搔癢,憋得他都快有毛病了。
許琛笑得停不下來,眼鏡片下的眸子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目光柔和地看著他,點頭道:“嗯,你是年輕。”
廖以辰眼睛一亮,以為得到了準許,便要動手往許琛衣服裡摸,“那我……”
“但年輕也不能出爾反爾。”許琛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輕地颳了下他的鼻樑,“說好了的,傷沒好之前別亂想。”
廖以辰洩了氣趴在沙發上,許琛扒開了他的手,站起了身,毫不留情地說:“我去洗澡了,那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