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人之常情。
可愛的棉花娃娃生來就是要被人類親死的,這是她的宿命她瞭解。
就在溫妤準備親親棉花娃娃的臉頰時,只聽“嘭”的一聲,懷裡的棉花娃娃忽然換成一個活人。還不等溫妤弄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自己已經被人壓著倒在了床上,整個人陷進綿軟的床墊裡。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自己朝思暮想的戀人變回了二十歲時的模樣,那頭明黃色的長發自然地從肩頭垂下,落在頸側,掃得她有些癢。
對方眼底的震驚並不比她的少,甚至還有一些......尷尬?
還沒等溫妤捋清這份尷尬的情緒從何而來時,對方先她一步扯起一個勉強的笑:
“suprise?”
.
宋槿第三次睜開了雙眼。
時間:清晨,地點:床上,又是這個熟悉的開局。
她活動了一下手,沒什麼力氣,但是至少能動,說明此刻不是棉花娃娃;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模糊,但能確定模糊的原因是自己沒戴眼鏡;
她又稍微抬起頭觀察了下週圍的情況,左邊躺著溫妤,她的手還環在自己身上;右邊有張精緻的小木床,黃發的棉花娃娃臉上戴了個精緻的毛絨眼罩,乖巧地蓋著被子睡著覺。
確認完畢,現在還在夢裡,但至少是個允許自己多睡一會的夢。
宋槿想也不想重新鑽回被窩。也不管什麼避嫌不避嫌的了,甚至為了更暖一點,主動貼向身旁的熱源。
宋槿手腳並用地纏住她,一條腿直接橫在溫妤腰上,顯然對這個抱枕十分滿意。
拜託,在其它夢裡親了她這麼多次,現在她要點利息怎麼了?
宋槿舒舒服服地準備入睡,完全沒注意到被她當成抱枕的某人僵直的身體。
溫妤腦子裡有兩個小人在吵架,一個讓她閉上眼睛接著裝,另一個讓她趕緊摸摸看宋槿是不是又發燒了。
看給人孩子燒成什麼樣了?!都神志不清了!
她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宋槿?”
簡簡單單兩個字,直接把宋槿從睡眠的邊緣拽了過來。
宋槿的大腦開始發出警報。
這個......好像是真的!
宋槿沒忍住把頭往溫妤懷裡藏了藏,似乎這樣就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可距離拉近過後,前兩次夢境中都不曾出現的可樂味悠悠地鑽入她的鼻腔,將宋槿殘存的那點僥幸心理刺了個對穿。
死嘍。
宋槿倒吸一口涼氣,強撐著自己土崩瓦解的臉皮道:“早上好?”
她把這輩子所有的表演技巧在腦子裡通透過了一遍,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把面部肌肉調整出一個迷茫而不失真誠、困惑但不失禮貌的表情。她的聲線帶著一種大病初癒的虛弱,但吐字清晰,不用字幕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我......我這是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了嗎?”
好在溫妤此刻也心懷鬼胎,完全沒心情研究宋槿的表情,正琢磨著該怎麼把自己摟著她睡覺的事情合理化過去。聽見宋槿問話了,溫妤下意識回答道:“你昨天發燒了還死活不肯去醫院,我就只能把你帶回我家了。”
宋槿腦子裡閃過一些片段,但已經記不太清了。她眉頭微皺:“我......‘死活’不肯去醫院?”
親娘嘞,溫妤居然還用上這種形容詞了,當時她得反抗成什麼樣啊?
溫妤點點頭,回憶道:“你當時燒得都開始唱曲兒了。我說你臉好紅,你說‘紅臉的關公戰長沙’;我說我帶你去看醫生,你說‘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我說那你開門密碼告訴我,你說‘密......’”
“打住打住! 師傅你別再念了!”宋槿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跟她拼命,一張小臉臊得通紅。
“然、然後呢?我應該沒說什麼別的胡話吧?”
溫妤定定地看著她,給她看得有些發毛。就當宋槿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時,溫妤回道:“那倒沒有。”
“啊——那就好。”宋槿鬆了口氣,等把氣喘勻後問道,“那後面呢?你幫我退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