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沈灼是被疼醒的,他咬著手蒼白的手指,下一刻手指就被拿出來換了另一個人的。
沈灼知道是周烈,他心底愈發難過,明明他都那麼痛苦了,為什麼周烈還不肯放手,他發洩似的狠狠咬著周烈的手指。
直到嘴裡嘗出血味兒,沈灼才愣了一下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周烈赤紅幹澀的眼睛。
周烈同樣消瘦的厲害,臉頰蒼白,眼下都是青黑,下巴也多了一些胡茬。
給他治病,周烈也很苦吧。
見他把手指吐出來,周烈以為是沈灼嫌棄有血,他換了另一隻手指,小心翼翼道:“咬這只?”
沈灼鼻子一酸,低頭抱著周烈的手,“對不起。”
周烈搖了搖頭,他抱緊沈灼,“是我的錯。”
如果他早注意到就好了,如果他早點意識到沈灼的病就好了,如果早一點,那麼什麼事都不會有。
想起醫生說,現在的醫學技術發達,早期檢查出來起碼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機率可以被醫治好。
兩個月啊,只是兩個月,如果能重來就好了。
周烈痛苦地抱著沈灼,一遍一遍說是我的錯。
被所有人背叛,只有沈灼留在他身邊時,他就發誓不會再讓沈灼受一絲一毫的苦。
可現在他卻自私的想要留著沈灼。
可是他只有沈灼了。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沈灼的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半晌輕輕拍了拍周烈的後背,“別難過,那我再忍忍吧,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周烈歡喜抬頭,“最後一種新藥,最後一次好不好。”
沈灼點點頭。
看到他同意,周烈眼底瞬間溢位歡喜,他親了一下沈灼的額頭。
原本換藥的護士站在門口,見到這一幕都不忍心進來,眼圈泛紅地移開眼睛。
看沈灼睡了之後,周烈起身去找主治醫師。
“藥可以用,只是很貴,你確定還要試下去嗎?”
周烈點點頭,“錢不是問題。”
“只有你補交了這個月的治療費,我們才能繼續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