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雪盲效應
今天是,2024年的12月27日……
好吧,並沒有錄制。
睡前的時候我為自己想了和昨日同樣的開場白來開啟新的一天,事實上真正醒來的時候我的腦子已經被其他東西佔據。
我其實很少在剛醒來時思考,除非這一夜實在睡得不太平。
而這個“不太平”倒不是指睡得不好,只是一場夢太奇異,夢裡場景已經切換成了國內,周圍都是幹燥的,唯有我周身在下雨,淅淅瀝瀝地淋濕了一片,在這樣一場充滿著潮濕水霧夢境當中,陸知昀死死地抱著我不放。
他像藤蔓一樣纏在我的身上,我被勒得好緊,近乎快要不能呼吸,我讓他松開我。
可夢裡的陸知昀好像聽聽不進去話一樣,也許這才是他的本性,只是在夢裡我沒有看清,他說他不鬆手,從纏上我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會再鬆手了。
等到我大喘著氣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陸知昀略帶擔憂的眼神。
他看起來已經醒了很久,一隻手舉著手機,另一隻手穿過我的肩膀摟住我——原來不全是夢,是陸知昀把我摟地太緊了。
我原想先發制人,責怪陸知昀不好好睡覺非要這樣纏著我才讓我做噩夢,轉念又想起之前他講我睡相不好,不由的又是一陣心虛,生怕昨夜我又無意識地做了相同的事。
“怎麼睡成這樣,難道是昨晚看星星把你嚇到了?”陸知昀打量著我,他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我的異樣,竟然連昨晚我們兩個已經躺下,他卻一時興起又拉著我起來看到的星空都無端受到了牽連。
多無辜。
我把他扣在我肩頭的手拍開,然而下一秒陸知昀就變本加厲的用腿壓住我的腿。
我還在忙著複盤自己的夢,它在暗示我什麼,莫非是說陸知昀會纏著我不放手。
怎麼可能,等我真的回國了,不說三個月的時間,也許三週不到的時間,他就該把我忘幹淨了。
陸知昀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也許在他的視角看來,我一醒來就維持著一種惆悵的盯著天花板的姿勢不動,所以他才會用那樣的眼神來看我。
“醒都醒了,今天還有好多路要開呢吧。”我意識到陸知昀還在小心的地看我,想就此揭過這個話題,我催他起床,一句話說完他卻故意和我作對一樣,用被子把頭整個矇住了。
出來玩最忌諱的就是把莫名其妙的個人情感寫在臉上,我深諳這一點,因此從床上爬起來了,那一瞬間我就已經完全忘掉了那個奇怪的夢。
更別說讓陸知昀知道我在想什麼了。
從酒店出門前往斯塔萬格,我自告奮勇知道路程由我來開。
陸知昀本能地想要攔我,畢竟我上次摸方向盤還得追溯到八月沒有來到英國的時候。
在他將信將疑的目光中,我猶豫了片刻,但還是堅持說:“總不能讓你一個人累著開一整天吧,後面去卑爾根的路還有盤山公路,等後程再換你開。”
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出門前,我怕自己心慌查過的攻略上說,沿海的公路下過凍雨之後會結出一層薄冰,可實際上路況看著不錯,殘留下來的雪也早就被清理到了道路兩側。
我的餘光中陸知昀像我昨天坐在副駕駛一樣,舉著手機到處拍。
只不過和我不一樣的是,我的鏡頭對著車窗外的風景,陸知昀的鏡頭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從我的身上掃過去。
中途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我問他都拍了什麼。
他看似大方地把手機遞到我眼前,滑動相簿的手卻飛快,轉瞬之間我似是而非地辨認出其中一張似乎是我握著方向盤的手,虛焦的背景裡是北海巨浪拍打在岸邊。
岩石高聳,白浪翻滾,然而在這張照片裡只落得個虛焦的下場。
我忍不住笑陸知昀有沒有點主次之分,他對自己的攝影技術避而不談,只一味地和我說萬一趕不上冬季班次縮減的輪渡,當心得滯留在桑內斯一晚,或者是悲催地繞路三百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