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我更勝一籌。
我以為陸知昀會穿著t恤和睡褲來,畢竟我已經是這副打扮,可他只是脫了外面那件被雨淋濕的外套,裡頭還是一件板正的襯衫。
釦子被他解開了兩顆,似有若無的露出點鎖骨,我邊吃飯邊忍不住往他脖子那塊瞟,然後發現陸知昀在我的目光裡變成了一隻翹著大尾巴的狐貍。
我覺得他應該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又不敢完全地確定,怕陸知昀只是因為其他事情在高興。
有些令我遺憾的是這一頓飯吃得有些沉默,浪費了我精心叼了花的胡蘿蔔。
但看著對面的陸知昀笑意越來越深,我的心跳也漸漸加速,快要主宰了我的大腦。
我想到我的冰箱裡還有前兩天買的葡萄,等到吃完最後一口咖哩飯,我逃也似地丟下了勺子,然後匆匆留下了一句“我給你洗點水果去”,就在陸知昀錯愕的目光裡起身。
一個成年人必備的技能就是迅速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當我端著葡萄回來的時候,陸知昀的表情也已經恢複了正常。
他正在往面前的兩個杯子裡倒酒,一個是玻璃杯,另一個是我常用的馬克杯。
我自嘲地笑笑:“一個人住,連兩個像樣的酒杯都拿不出來。”
不過也是因為我很少喝酒,我始終覺得這東西誤事,尤其是我現在的情況,要是喝大了,怕是連什麼時候暈的都不知道。我眼饞這蜂蜜威士忌好久,來愛丁堡之前就刷到過有人把它當紀念品。
如果不是陸知昀,我都想不到會有什麼機會嘗到它。
“你覺得這頓飯怎麼樣?”我有些忐忑地抿著酒,不知不覺一連喝了好幾口,然後問陸知昀。
入口有蜂蜜的甜香,酒精反而成了襯託的背景,但一口下去,我還是覺得從脖頸就開始上下竄熱氣,等不到陸知昀的回答,我就手忙腳亂欲蓋彌彰地扯了葡萄塞嘴裡。
陸知昀跟著我喝了一口,然後開始點頭。
我也不曾多想,他是在贊同我的廚藝,還是在贊同我的酒。也許真是酒精上頭了,也許只是中國人基因裡自帶的熱情在海外複燃了,我突然很沒有邊界感地把手搭在了陸知昀的肩膀上,在他板正的襯衫上拍出了好幾道褶皺:“那我以後做飯,你可以來蹭飯。”
語畢,陸知昀看我的眼神變得有點怪異,讓我不由得開始反思,我剛才那句話還有搭著陸知昀肩膀的動作是不是太超過了。
我訕訕地縮回手,看陸知昀很自然地扯了扯自己衣服的下擺。
在我眼裡,他這樣的動作就是想把我給他拉出褶皺給全部抹平。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得找點事情做,可這時我除了知道往自己嘴裡塞葡萄,我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於是我就往陸知昀的嘴裡也塞了一顆葡萄。
他被我這一動作搞措手不及,一杯酒下肚,我可能確實迷糊了,做完這個動作我才想要解釋什麼。
可我盯著陸知昀還粘著酒的嘴唇,腦子裡剛冒出的想法,嘴上就已然開口:
“能不能……”
不能!!
這三個字出口我才反應過來我想說什麼,然後飛快地閉了嘴把這個想法嚥下去。
我的心裡告訴自己只是酒精上頭,加上誰讓陸知昀的上嘴唇在英國為什麼沒有變薄,才勾得我會産生這樣的想法。
幸好沒有被我說出口,那就永遠別讓他知道我那句沒說完的話是,“能不能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