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顏忍不住眼角泛了紅。
“我亦不知自己能否撐過這三日，故我須在剩餘兩日，竭盡所能，為裴羽寧掃除科舉之路上的阻礙。”
話畢，裴顏迅速整理好情緒：“遂我懇請您助我，我與您相處多日，深知您心地善良，故而前來求您告知皇後科舉內定的那三名人選是誰？”
蕭霽川始終沉默不語。
裴顏輕揉麵龐，強忍著淚水，強作笑顏：“我此舉，著實愚笨可笑，抱歉，我不叨擾您了。”
說完，裴顏起身欲走，卻聽蕭霽川說道：“領侍衛內大臣的嫡子趙炳，右侍郎的孫兒李璇，是我母後內定的三甲人選，至於另一個人，我亦不知曉，但我猜曉可能會是照如吧。”
裴顏站起的身體，又坐了回去：“謝謝您。”
這種時候說的太多，也只是顯得虛偽做作。
裴顏看了一眼雅間中的那張貴妃榻，纖細白皙的手指幾近要將袖擺擰破：“我知曉您喜歡一些我，您幫我如此大一個忙，我也無以回報，所以……”
或許因為太緊張，裴顏拿起筷子，快速扒拉了一口飯，囫圇的吞嚥了下去，紅著臉頰說道：“我無以回報，只能以身相陪您一次。”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一盞茶送到了他的面前。
“小心噎到，飲口茶。”
蕭霽川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和溫暖，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梨渦，總是給人一種平易近人之感，彷彿彼此已經相識多年。
“多謝。”裴顏接過茶盞，心不在焉的飲用起來。
蕭霽川坐回去，始終與裴顏保持一段得體的距離。
此刻，他緩聲說道：“我很欣賞，也傾慕你，但我從未奢求與你有近一步關系，更沒想過要用手段得到你。”
裴顏捏著茶盞問他：“為什麼？”
蕭霽川輕輕莞爾：“因為你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裴顏咬著筷子，猶豫片刻：“我這人除了這副皮囊還算過得去，其餘的我一直自覺都是缺點，所以……您喜歡我哪裡？”
蕭霽川眼神清澈的凝睇著他。
“你在我眼中宛如星辰般閃耀，初次見你，是你在陪伴裴羽寧放學的途中。你對他那份純粹的情感，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乃至對他毫無保留的奉獻，當然還有你的聰慧，皆深深吸引了我，使我由欣賞，慢慢演變為對你的傾心。”
裴顏被誇的把嘴中的筷子都咬出了一個坑。
“我沒那麼優秀，你若與我相處久了，就知我是一身臭毛病。”
蕭霽川笑道：“如此，我便與你多相處相處，屆時被你那一身的毛病嚇跑。”
為了不讓裴顏心裡有負擔，他又言道：“在我心中，一直渴望能得到一份真摯純粹的親情，就像你對裴羽寧那般，所以以後我們就如此相處，可好？”
裴顏重重點頭：“三哥。”
蕭霽川眼中蒙上一層淚霧：“好！”
裴顏朝他抿嘴笑了。
前世他死於蕭景安的手中，今生我一定要阻止。
他這麼善良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蕭霽川中途有事，先走了。
不過他派人給裴顏購置了名貴的補品送了過來。
裴顏坐在餐桌旁，平複了一會心緒，起身離開了雅間。
他剛剛踏出雅間的門檻，目光便被不遠處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
那道身影微低垂著頭，靜靜地倚靠在牆邊，彷彿與周圍的喧囂隔絕開來。
無需多言，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蕭景安。
很顯然，這並不是一次偶然的相遇，而是蕭景安特意在這裡等待著裴顏的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