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此刻自己情緒激蕩,行事魯莽,但前世他在斷頭臺上,臨行刑時,父親那副悽苦悲慘之狀,猶如夢魘,縈繞心頭,揮之不去,而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前之人。
所以前世,從頭到尾皆是林照如的一場陰謀,其那顆扭曲的心,將旁家的衰敗,乃至他父親之死,皆歸咎於裴家,再加上他對父親才學的嫉妒,毀了父親一生,使他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
裴顏的這一耳光,驚的學子們倒抽涼氣聲此起彼伏,震驚不已,但因與二人距離的遠,不知為何二人正談著話,裴顏就忽然扇了林照如一耳光。
林照如被打的目眥欲裂,回手就要去打裴顏。
然,他方才伸出的手,竟被人牢牢握住手腕,猛地甩了出去。
“妄圖打我身邊之人,是不想活命了?”
蕭景安垂首,面色沉靜地擦拭著雙手,嗓音卻透出徹骨的殺意。
林照如手腕生痛,卻不敢在蕭景安面前造次,只能用幾分委屈的眼神,求救的看向蕭霽川。
不過,蕭霽川並沒有去回應他,而是看向了裴顏,遲疑道:“昨日你可還好?”
此刻的他是很理解裴顏打了林照如的心。
覺得林照如是咎由自取。
不等裴顏說話, 蕭景安道:“時間不早了,進國子監吧。”
裴顏分別向眼前的兩名皇子行了禮,便離開了。
然此刻的裴顏,卻絲毫上學的心都沒有。
他在課堂上與周賀昭聊著天。
周賀昭已為裴顏培育出一株最為豔麗的牡丹,當下花開正盛。
與周賀昭聊了一會,裴顏便前去找程嶽,要請事假。
但程嶽沒給批。
理由是臨近科舉,除了家裡死人,一律不批假。
裴顏無奈的從程嶽的辦公房走出來:“夫子打了一輩子老光棍,怕是這張嘴太損,口業深重所致。”
他說完,便向著國子監的北角走去。
與前世一般,他從北角的矮牆翻了出去。
逃課了。
裴顏先去了周賀昭家的店鋪,將那盆牡丹取走。
隨即行去了蕭錦瀾的府邸,要為他掐斷那段孽緣。
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