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過,裴羽寧是裴冥的遺孤,你身為皇族之人,會照拂……”
蕭景安打斷裴顏:“我對他的照拂還不夠?深夜遣人入宮,請來常禦醫,才救回他一命。”
他未等裴顏答話,便又言道:“裴羽寧的身體狀況,乃至其性格,皆不適宜在朝中為官,故而不考取功名也罷。”
蕭景安所言不無道理,然而前世沒能參加科舉,卻成裴羽寧半生遺憾。
官場之中雖也是各方勢力角逐,勾心鬥角,但裴羽寧可以謀一閑職,遠離那些利益糾葛。
裴顏早已打算好,並暗下決心,此生務必完成其父的遺憾。
遂他只能厚著臉皮,向蕭景安伸出一隻手來。
“皇上,求求您,把火人參賞賜給我,日後我必當為你赴湯蹈火,永無二心。”
蕭景安像是被激怒,面色一沉,手中飛鏢倏地向裴顏伸過來的那隻手刺去。
裴顏並未去躲閃,只是閉上了眼眸。
【哪怕對方將我的手廢了,我亦無怨無悔,只求能討得火人參,為小爹治癒身體,順利參加科舉。】
裴顏緊閉雙眸,等著疼痛的襲來。
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裴顏睜開蒙了一層淚霧的眼眸。
鋒利的刀刃,停在距離他白皙的手毫釐之間。
裴顏順著那把飛鏢,看了上去,對上蕭景安一雙深沉的黑眸。
“您打算將火人參贈予我了嗎?”
【若是前世,昏君必然會賜予我的,我曾救他一命,他曾許諾於我,除了皇位,我所需何物,他皆會應允我。】
蕭景安聆聽著裴顏的心聲,目光在他臉上審視著。
眼前之人眼中彌漫著一層迷濛水霧,白皙的雙頰也泛起淡淡的紅暈,宛如塗抹了一層胭脂,面若桃花,又楚楚可憐,讓人很容易滋生慾望。
是充滿劣根性的慾望,是充滿色慾的慾望,亦或是充滿霸佔的慾望。
然,他深知自己的慾望乃是執念所化。既已知曉前世未能完成之事,今生的自己就必須替前世的自己去完成。
“火人參何其的稀貴,你以明瞭,我怎會輕易贈送於你。”
裴顏靜默一息:“我把自己賣給您。”
蕭景安不著痕跡的怔了下,另一手摩挲腰間玉佩。
“要你沒用,府邸還需多張嘴吃飯。”
“你亦不值火人參錢。”
裴顏:“只要你把火人參贈送給我,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說話間,裴顏瞟了一眼皇宮的方向。
蕭景安手中的飛鏢輕輕挑開裴顏的衣袖,露出其手腕上那隻桃花。
“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厚顏之人,我亦不願因一顆火人參,使此事被別有用心之人傳至聖上耳中,給你倒也無妨,只是我需要你有所付出。”
他口中說的“別有用心之人”自然是指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