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顏抬眼仔細打量他幾息,伸手將盛南裹在手上的帕子摘取,然後在盛南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多謝。”
盛南不過二十歲,俊逸略顯青澀的臉龐上帶著友好的笑意:“你太客氣。”
裴顏回了他一個友好的笑意,向著醫館走去。
然而,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身對盛南講:“我的朋友,曾經與你的家人住同一條巷子,對你家有些瞭解。”
“你不要把掙來的錢,都給家人寄回去, 對自己好一些,你們暗衛為主子出生入死,是在刀尖上過日子,當下流行一種護甲,你買一件,出任務時穿在身上吧。”
裴顏說完,不等盛南說話,便快步踏入醫館中。
他本該裝作什麼都不知。
可又於心不忍。
只能作以提醒,不敢過度幹涉他人宿命,導致未知的連鎖反應。
前世盛南沒過二十歲,就在一次任務中,為蕭景安擋下一箭而亡。
這一件事,蕭景安與裴顏閑聊時,提及過,遂裴顏瞭解。
盛南站在原地,帶著幾分懵然,望著裴顏離開的方向。
“臥槽,你沒購買我上次向你推薦的護甲啊!”
盛東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停在盛南跟前,恨鐵不成鋼的捶了盛南一拳。
“你那沒良心的家人,還顧著他們做什麼!”
不是所有的家人都像裴顏的家人,對他不求回報的付出,擁有著大愛。
有些家人只是一味的索取,將孩子當成了血包,拼命的吸食。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
“您醒了。”
裴顏進入診房,來到裴羽寧的床邊,伸手探了探的他額頭。
“果然有些發熱!”
裴羽寧輕輕拂開裴顏的手。
“我要回家,母親在家中一定很急。”
裴顏點頭:“我們這就回去。”轉瞬又道:“但您先稍等片刻,我去為您開些退熱的藥來。”
裴羽寧天生就患有肺部疾病,使得他的身體狀況較為特殊,發熱對他而言會很危險。
為了不浪費時間,趕回家,裴顏說完,就提著袍擺,疾步離開診房,去為裴羽寧開藥。
裴羽寧現在身體極為虛弱,根本無法一個人回去,遂只能在診房等待裴顏回來。
“吱呀”一聲。
房門被推開。
蕭景安走了進來。
他的左臂已經包紮完。
此刻,他手中捏著一塊玉佩。
玉佩正是裴顏遺失在獵場的那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