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寧小聲嘀咕:“這不正合了你的意。”
裴母沒聽清裴羽寧說了什麼,招待裴顏道:“小顏今晚便與寧兒住一個屋吧,你們年輕人一定有聊不完的話題。”
這樣還能增進他們父子的感情,裴顏樂得,感激的給他祖母鞠了一個躬。
“伯母太瞭解我們了,我真想以後都不走了,住您家。”
他說完,似是想起什麼,扭頭看向一臉受驚之色的裴羽寧。
“寧哥,我同你住一屋,你不會介意吧?”
裴羽寧咬了下唇角,轉身去了書房。
裴顏像條尾巴似的,跟了過去。
裴羽寧把他當成空氣,坐在檀香木椅子上,低頭執筆練字。
裴顏開啟討好他小爹模式。
“小爹這筆鋒猶如春蠶吐絲,暗含龍蛇之態,撇捺恰似刀裁雲絮,轉折仿若水繞磐石,字跡疏密得當,具顏筋柳骨之神韻,不似寫就,倒像從千載文脈裡化出的魂啊!”
虛偽!
裴羽寧馬上胡亂握筆,胡亂在白紙上寫了一通。
裴顏嘴角一抽,哽了幾秒,繼續誇贊起來:“這字寫的好呀,剛勁有力,密不透風,讓人眼前一黑又一黑!”
裴羽寧垂下頭,悶悶地笑了一聲。
這時裴母推門進來,便看到了這和諧的一幕。
越發確信二人是同窗好友的關系。
不過,此刻她注意力不在這上面。
“阿婆的孫兒長勇去東山採藥,到現下還未歸來,她腿腳不好,不便去找,被急的直哭,我去東山瞧瞧去。”又補充了一句:“東山沒有狼,都是些不傷人的小獸,沒有危險。”
後一句話,是不想讓裴羽寧擔心她。
“娘,我去。”
裴羽寧站了起來:“您在家中能安撫阿婆。”
山路崎嶇,又是夜晚,裴羽寧怎會放心裴母去。
可裴母也不會放心他一個先天不足,身體羸弱之人去。
“伯母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裴顏開口說道。
他雖然身體單薄清瘦,但在裴羽寧面前卻顯得結實上許多。
時間緊迫,有了裴顏跟著,裴母也便放心裴羽寧去了。
月黑風高,樹影婆娑。
山中冷風如無形的利爪撕扯巖壁,灌木叢中發出獸類穿梭的響動。
裴顏一手提著燈籠,一手為裴羽寧攏了攏身上的大氅。
上一世,爹因那一次中毒後,時常咳血,染紅氅襟。這一世他定要保護好爹,不受上一世之苦。
裴羽寧只是看他一眼,繼續前行,尋著長勇。
裴顏扯起嗓門,對著漆黑深邃且神秘莫測的山間高呼:“長勇,你在何處,速歸家中,阿婆甚是掛念你。”
瞭望臺上, 蕭景安眉心隆起,仔細辨別的遠處的兩抹身影。
“是他!他怎麼來了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