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可以拒絕謝疑,這是他的權利,蘇知很清楚的知道。
然而,讓他悚然的點在於,蘇知發現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特別堅定的想要拒絕。
這明明是一件不合理的事,他只是一個beta,不應該答應eniga這種不合理的請求。
可也是一件早就預料到會發生的事。
謝疑從來不是什麼善良的存在,這個認知,其實蘇知一開始或許就有模糊地意識到。
能整個吃下去,謝疑是不會慷慨地放手的。
過了會兒,蘇知抬起頭看謝疑,眼睛已經微微紅了,抖著聲音說:“……我要吃藥,讓我吃藥,謝疑。”
“不吃。”謝疑吻他的眼睛:“那個不安全,對身體不好。我慢慢來,我們試試,不行就不進去,好不好?”
“……”
eniga在床上說的話跟鬼沒什麼區別,蘇知等到被釘穿了才意識到這一點。
什麼慢慢來,什麼不行就不進去,全是假的,騙人的,騙的他上鈎了就開始露出真面目。謝疑怎麼能這麼壞?
剛開始那幾分鐘裡,他都有點恨謝疑了,恨謝疑不讓他吃藥,如果吃了藥是不是就沒有這種快要死掉的感覺了?全身都要被劈開了。蘇知從來不知道一個退化了的部位裡居然有那麼多、那麼密集的,敏銳到成了酷刑的神經知覺。
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蘇知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掌控權,低頭看到不受控制滴出來的透明的東西,覺得謝疑把他弄壞掉了。
蘇知在心裡憤恨地埋怨,但是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不知不覺呢喃了出來。
“沒事的,沒有壞,這是正常反應。”
騙人。
“我先不動,深呼吸,別憋氣。”
壞蛋。
“愛不愛我?寶寶,知知,嗯?”
……愛。
……
好像過了很漫長的時間,意識完全沉淪在一片斑斕的色塊中,等蘇知終於恢複一些思考能力,地方已經不在床上了,換成了床邊的椅子上,他被謝疑抱起來,渾身無力地坐在eniga懷裡,上半身還能支撐起來全憑掐在他腰間的有力的手。
舌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嘴巴裡掉出來了,eniga插了兩根手指在他嘴裡,卡著牙關,防止他窒息,蘇知回過神,下意識用舌尖舔了舔,謝疑捏著他的軟舌按了下,把手指從他嘴裡抽出去,牽連起幾根細絲。
蘇知咳了下,從旁邊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模糊倒影,很狼狽,臉頰紅紅的,黑發散亂在額間,應該是哭過了,整張臉上濕淋淋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口水。
蘇知從玻璃上看到,謝疑背上也有些印子,他費力地側頭仔細看,發現是幾道深深的血痕。是他神志不清的時候撓出來的。
蘇知不耐受,怕疼也怕爽,但他在床上基本沒有什麼攻擊性,難受得狠了也就是在eniga肩膀上啃兩口,乖的要命,這是第一次把謝疑背上抓成這樣。
這次實在是謝疑太過分了。
說不上難受還是什麼,蘇知忍不住微微動了一下,結果被謝疑一下子掐著腰顛了一下,像是懲罰。
蘇知帶著哭聲說,“不要,謝疑,不要動,求你——”
eniga拍拍他的背,不動了。
不過手沒有閑著,一會兒捏捏他纖細的後頸,一會兒拿著蘇知的手,讓他摸自己的凸起來的小腹,問他能不能摸出來具體的形狀。氣得蘇知又在他手腕上咬了好幾口,罵他:“變態。”
“嗯。”
謝疑居然就這麼厚臉皮的承認了,蘇知更生氣了。
從這個角度,蘇知看到放到陽臺上那兩株被謝疑從z城帶回來的花,那株s級的山茶已經過了花期,剩下翠綠的葉片,梔子花的殘枝倒是長齊全了,但要等下一年花期開放。
更遠一些的窗外,是深秋時規劃栽種好的開放式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