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疑任憑他在腰間摸,低聲說:“我帶了個東西過來。”
“什麼?”蘇知心不在焉,視線都被那顆藍色的鑽石和形狀飽滿的胸肌佔據了,毫無靈魂地附和:“什麼東西。”
“你看看。”
謝疑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小盒子,開啟,蘇知抬頭一看,一抹深粉色亮光劃過他的視網膜,非常幹淨的粉色,璀璨的火彩更顯豔麗,乍一看上去都接近薄紅色了,抓人眼球。
是謝疑白天提起過的另一枚粉鑽做的釘子。
“啊……”
蘇知有點懵:“怎麼拿過來了?”
謝疑問:“喜不喜歡?”
“喜歡,很漂亮。”
蘇知不知道謝疑為什麼這時候拿出來,但努力給出了捧場的評價。
謝疑說:“這一枚是送給你的。”
蘇知仍舊沒搞清楚狀況,下意識地說:“唔,謝謝。”
謝疑把釘子遞過來一點,蘇知下意識伸手去接。
他身上已經被熱水泡的紅撲撲的,因為玩的很放鬆,難得高興得顯在臉上,眼角眉梢都是亮晶晶的痕跡,眼睛要比平時更通透一點,被雪色和水汽洗滌得幹幹淨淨,淺色的琥珀瞳映照出皚皚的雪地和山林,像一塊落在湖裡的寶石。
就那樣高興又有點懵懂地看著他,像一個被捋熟了伸伸手就下意識要往人掌心躺的小鳥雀,溫熱的羽毛,纖細的脖頸,撒嬌一樣往人指節上蹭的小巧的喙。
謝疑把東西伸到他眼前,卻沒遞給他,仍舊拿在手裡,看著蘇知的眼睛問:“送給你,你知道怎麼用嗎?”
蘇知說:“我知道啊,你身上那個不就,呃——”
不對,蘇知被熱水泡暈了的腦子忽然間明白了謝疑的意思。
這是一顆乳釘。
是要打在胸上的,紮穿了進去的。
他的眼神變得茫然了一點點,有點困惑地看著謝疑,邏輯上理解了他話中的意思,但情感上還有點茫然似的,眼神有點猶豫,但沒有逃開,眼中甚至多了點下意識的好奇,像個小鳥歪頭看向他,好像在等謝疑繼續對他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
謝疑淡聲道:“這顆粉色的鑽石,我是想著你選出來的,和你身上的顏色很像。”
這顆粉色的鑽石就是他特意為了蘇知挑選定製的,顏色和蘇知胸口被他咬腫的時候差不多,薄薄的豔色,也很像之前在禁區裡發現的那株玫瑰,這些東西和蘇知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他在每一個相似的物品上尋找蘇知的身影。
謝疑定製這顆鑽石,當然是為了給蘇知戴上去。
他想在蘇知身上留下痕跡,標記,無論怎麼稱呼,總之是能夠彰顯所有權的存在。
一枚釘子,是很好的選擇。
足夠顯眼也足夠隱蔽。
結果都遞過去了,卻想到一些別的事。
蘇知性格比看上去嬌氣得多,平時咬兩口就哼哼唧唧地說疼,抓著他的頭發揪起來不讓繼續吃了,如果用牙尖稍微磨一下,眼淚就要出來了,真打進去不知道會疼得哭成什麼樣。
當然對於這一點,其實可以麻醉,他的唾液就可以做到這一點,臨時的一點麻醉作用,不會讓蘇知感覺到多麼劇烈的疼痛,一小會兒就過去了,結束了。
可蘇知的身體那麼脆弱,體質也只是平平,平時揉重一點都要留下好幾天的印子,跟他這種自我複原能力強的不能比較,在身上穿一顆釘子,可能要留下永久的痕跡。
哄肯定是能哄得蘇知當下答應的,蘇知進入親密關系後極度缺乏警戒心,即使在知道他的真實性格後也完全沒有長出那根叫做警惕的弦,謝疑不用費多少力氣就能輕易誘騙蘇知答應,可之後呢。
蘇知以後的某一天,會不會後悔。
謝疑不想要再得到蘇知因為難過流下的眼淚。
性格過於遲鈍的伴侶,明明已經見過了他的真面目,卻依舊保持著近乎殘忍的天真,好像當下謝疑怎麼玩弄他都可以,都不會察覺,都不會反抗。
——可偏偏蘇知只是遲鈍,並不笨,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要聰明,他只是因為信任謝疑,所以不去思考那些惡劣的動機,才顯得很遲鈍。如果真的對他很壞,蘇知大概會在某一天反應過來然後跑掉,到時候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於是被動地把一些責任和自覺推給了本來只要施暴就可以的eniga,變成了一種時時刻刻的考驗,讓他在想要破壞的同時,不得不被作為保護者的責任狠狠拽住鎖鏈。